26干掉那个大佬(三)
池小池把这些人的电话号码记下后,就准备睡下了。
临睡前,池小池对061发表感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要去攒老婆本了,晚安。”
061笑:“晚安。”
池小池说:“对了,把你那屏蔽能量撤了吧。”
061:“……嗯?”
他闭着眼说:“周开再过两天就要回来了。骨折患者的状态,在不化妆的前提下我只能演出形。要演出神,还得实打实地来。”
“你不怕疼?”
“以前拍武戏的时候被踹断过肋骨,也算有经验。这种疼就是当时疼,沈长青这已经休养六七天了,只要不乱动就不会疼。”
听过池小池给出的理由, 061失笑:“……你不用担心我的。”
池小池没动,半晌后,他闭着眼笑开了。
和池小池相处已经有段时间,061对池小池不能说是全盘了解,但也能大概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池小池早就把仓库里所有的技能卡研究了个门儿清,还按照功能和实用性大小为所有的卡片做了个分类。
而按他的观察力而言,不可能没发现,可屏蔽痛觉的无痛buff功能卡和催眠卡一样,都需要用积分兑换才能使用。
换言之,061为池小池屏蔽痛觉,耗费的是他自己的能量。
061笑道:“……就当我是太阳能来用就好。”
池小池挺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把被子往上一拉,打断了他:“啊,太阳能先生,我要睡了。”
061被逗得不行,捧出书来,为他念诗。
过了半小时,池小池拥着被子酣然入睡。
对骨折病人来说,这床被子有些过于厚重,偏巧半夜时分,中央空调又停转了,从空调口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滴水。
屋内冷气一散,池小池受不住热,三下两下就把被子给踢了。
061:“……”唉。
片刻后,一名白衣黑裤的青年在屋中站定,动手将被子从地上抱起,先堆放到一边,又站在空调出风口前,将手掌贴在其上。
荧细的白光从掌心流泻而出,延伸入出风口,微光飞快写录下了整个空调系统巨大繁杂的电路网,并迅速展开故障排查与修復。
约一分钟后,系统恢復运转,冷气呼呼地涌出,在他的掌心结出一片湿漉漉的水雾。
他把手收回,走回床边,把被子给池小池重新掖好。
沈长青能入得周开的眼,够格做他的“摆设”,一张脸自然是生得极好,只是三年的折磨,让这个26岁的年轻人在睡梦中也习惯皱着眉头。
061在床边侧身坐下,绅士地和池小池保持着安全距离,将手悬在他胸口正上方,静静地用自己的能量修补他身体里断裂的骨头。
他眼睛一转,发现枕头下露出了一角纸质物。
他摸出来一看,发现那是一张彩色的自拍照。显然是用手机拍下来,再传到电脑上,用a4纸彩印出来的。
061根本无法想像,沈长青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瞒过几双时刻窥视着他的眼睛,打开那对他来说是禁物的电脑,在打印机的嚓嚓声响中忐忑不安地洗出这张照片的。
他的心跳全程大概不会下于一百八。
但照片里的沈长青笑得很开心,他抱着赫尔普的脖子趴在草地上,阳光正好,气温正好,没有其他多余的人,只有他和他的赫尔普。
他把这张照片印出来后便一直贴身收藏,睡觉时就藏进自己的枕头,精心地呵护着这份独属于他的、三年地狱生活中难得的温暖记忆。
看到那隻吐着舌头的拉布拉多,061的头像是被一隻手猛捏了一下,本来相当稳定的数据流剎那间乱成了一锅粥,报错信息一条接一条弹出,闪得他头晕眼花。
照片飘落在地。
061扶住床沿,竭力稳定气息。
他刚被格式化时,数据流颇不稳定,总是出现类似的报错状况。
时常有一些碎杂的讯息在他脑中流窜,却既无前因也无后果,甚至只是短短数秒的片段,根本拼不出哪怕一个完整的段落。
061曾被这些碎片烦扰得不轻,曾经找023问过,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处理方式。
023打着游戏机表示,你现在就是一台机器。没有什么故障了的机器是敲一下好不了的;如果好不了,就多敲几下。
当时是在开玩笑:“你当我是电视机啊。”
现在想起这个提议,061竟觉得不妨尝试一下。
061抬起手来,自言自语道:“真的假的啊。”
说完,他握拳往自己的太阳穴上轻凿了两下。
不知是否真的有效,他眼前驳杂的影像竟从虚变实,出现了一条干干净净的小黄狗,在冲他摇尾巴。
他听到一个少年在叫那狗的名字,声音有些像自己:“埋埋,过来。”
小狗抽抽湿漉漉的黑鼻头,摇头摆尾地衝着他跑了过来。
旁边响起了另一名少年活泼的声音:“餵,还有人在这里站着呢,光亲他不亲我,有没有良心啊。”
而与此同时,池小池也梦到了同一条狗。
但是和061记忆碎片中的狗不同,那是一隻臟兮兮的、烂了眼睛的小狗。
那时正是午后,烈日威力将尽的时候。池小池拿着廉价的巧克力甜筒,一边舔一边跟在娄影身边。
娄影看了他一会儿,抿嘴笑道:“你好好吃行不行。舔来舔去的。”
池小池可不听,作势要去舔娄影手里的那个甜筒,头一偏,在墙根儿瞧见了一隻瘫软的小黄狗,身上的毛臟得结绺儿,两隻眼睛都是瞎的,眼眵糊厚厚地蒙在眼睑上,看上去又脏又可怜。
池小池跑过去,注意到它仍有微弱起伏的肚皮:“哎哟,还活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