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宇文yan似乎压根儿不介意季怜惜在场,顾自与杜寒嫣嘘寒问暖。
季怜惜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着痕迹地往後退了一步,这下杜寒嫣便不在伞的范围内了。
杜寒嫣当然发觉了事情的不妥,她轻手轻脚地挣开宇文yan的束缚,眼神迅速地瞄了季怜惜一眼,发现她平静的脸蛋上看不出一点涟漪,但她眼底的波澜却令人无法忽视。
任谁不喜欢她都可以,唯独不想被季怜惜讨厌。
这是此时杜寒嫣心中的唯一念头。
但太子殿下也不是自己能无礼的对象,於是她轻声哄道:「夫君怎麽也在这里呢?天气寒冷,万万不可冻着了。」
「刚下朝呢。别说这个了,寒儿等会儿过来欢yan殿,本太子替你取暖。」言下之意非常清楚,可是杜寒嫣可不能就这样丢下季怜惜,她支吾其词,望向她的方向。
季怜惜沉着眼神,只静默不语。
杜寒嫣急切着想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想与她为敌,连忙说:「但我正在和季姐姐散步呢,太子殿下您也说了,让我们好好相处的吧?」
宇文yan这才抬眸看了季怜惜,「确实是这样没错。」他见着季怜惜在雪中,因冷空气而红润的脸颊,显得鲜nengyu滴,接着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晚原本要找季怜惜的事。他抬手扶住了季怜惜的脸颊:「怜儿近来越发越诱人了。」
打从心底的厌恶感骗不了人,当季怜惜险些表露出来时,杜寒嫣突然抱住了宇文yan的手臂,甜声道:「不过b起季姐姐,我更想陪伴夫君啊。」
宇文yan挑了挑眉头,轻点杜寒嫣的鼻头道:「不可以说这种话,怜儿也很重要的。」
对b此刻情境,这句话显得格外讽刺。
方才杜寒嫣的一句「更想陪伴夫君」毫无疑问地有些刺痛了她的心。
季怜惜实在无法捉0杜寒嫣的心思,当她以为对方是自己的同伴时,她却又狠狠粉碎自己的自以为是。
她微微皱起眉默默看着杜寒嫣,似乎看得更久一些,就能看透她的想法。
而对方一次也没看向自己,专心谄媚着太子殿下。
被甜言蜜语攻陷了的宇文yan,故做为难地答应与杜寒嫣回去,带着歉意与季怜惜告辞,独留她一人伫立於雪花中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娘娘……」月儿在一旁轻声唤了唤。
「回去吧。」季怜惜隐忍地闭了闭眼,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因而错过了杜寒嫣偷偷投注的视线。
见季怜惜离开,她收回了视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连一旁的太子与她说话都没听闻。
接下来好几天,都不见杜寒嫣。
手中的书卷已经好一阵子没翻页了,但季怜惜还是专心致志地盯着,看似正在仔细钻研内文。光是这样便算了,月儿发现连在午後的休闲活动中,娘娘都有些不对劲。
正在与季怜惜对弈的雪儿觉得脚快坐得发麻了。
真是怪了!这棋局自己走的步棋有厉害到要让娘娘想这麽久吗?
在旁观战的月儿首先看不下去,她戳了戳雪儿,示意她看向娘娘。
才发现她看似认真地盯着棋盘,眼神却明显是在发呆,两人互看一眼,月儿开口道:「娘娘可是有什麽烦心事?」
季怜惜抖了一下,没抬起眼,把心思继续放在棋上,装作什麽都没发生:「没有。」
月儿见季怜惜没有要说的意思,想到了上次的事,决定说开:「是因为太子殿下吗?」
原以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没想到娘娘面上毫无波澜,但嘴里却平静地说:「是吧。」
雪儿闻言,几句话没经过脑子便说了出口:「娘娘以前毫不在乎,没想到这杜奉仪一来,娘娘就在意到失了神。」
月儿紧急拐了她一拐,她惊觉自己说了踰矩的话,连忙认错。
「没事。」她叹了口气:「我自个儿也ga0不懂自己在想什麽。」
侍nv两人虽然想为娘娘分忧,但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了,她们两人又能做什麽呢。
雪儿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将了。
季怜惜起身,用袖子挡住自己忍不住的呵欠,随後说道:「最近不知怎麽的,时常想睡。」
「午後娘娘没什麽事,奴婢为娘娘准备一下吧。」
季怜惜挥了挥手,「我在案上小睡就好。」
回到了书房季怜惜便趴下休息了,过了一会儿,房里竟然来了「不速之客」!
月儿与雪儿站在门口,滴水不漏,毫不让杜寒嫣进入。
「你们这是怎麽回事?」杜寒嫣不解地问。
「娘娘正在休憩,不方便见人。」雪儿抬起鼻子说道。
哼,这个害娘娘心神不宁的人,才不给她好脸se看呢!
没想到原本站在杜寒嫣身後的侍nv,小夏便站了出来,挡在杜寒嫣面前,直指雪儿鼻子,怒道:「我们娘娘什麽话都还没说,你一个侍nv是在cha什麽话?」
雪儿见对方态度嚣张,也不甘示弱,跟着怒道:「打狗也得看主人,论位份论长幼,都是咱们娘娘大,你一个奉仪的侍nv又是在cha什麽话?!」
「你!」顿时被堵得无话可说,夏儿只能瞪大眼。
「你还有什麽话说?!」
见情势越演越烈,月儿跟春儿分别拉住了自己的同伴安抚,让她们别再吵了。
「出什麽事了?」眠还未深,稍微一点吵闹便将季怜惜吵醒了,於是她喊道。
还未等娘娘现身,雪儿就大喊:「娘娘您别出来,杜奉仪还在场呢!」
夏儿听了又不甘愿了,「我家娘娘在又怎地?!你家娘娘这麽娇贵,见都不能见了?!」春儿听夏儿言词不妥,急忙绿着脸遮了她的嘴,等会儿要是被季怜惜罚了,都不能怨言的!
只是当春儿还在担忧季怜惜是否有听到时,後者竟然一下子就出现在眼前,微乱的容颜满是着急,「杜奉仪……」
见对方如此,杜寒嫣也有些讶异,不禁愣了愣,季怜惜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便回了书房,走前还交代道:「请稍等我一下。」
夏儿在雪儿面前故意抬高了鼻子,哼地一声走过,让雪儿只能牙痒痒,却无处可出气,她走进书房,不解道:「娘娘您不是讨厌杜奉仪吗?怎麽今日一下子便出来了?」
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季怜惜略带尴尬地说:「雪儿你误会了,我并不讨厌杜奉仪。」
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原来一直都在等着她的到来。
刚刚的冲动骗不了人,但此刻冷静了下来,她却又不想见到她了,自己摇摆不定的心思让季怜惜非常困扰。
她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自己到底生了什麽毛病?
客厅内月儿正端来几杯热茶给客人,不料一个步伐不稳,差点跌个狗吃屎不说,洒了一地热茶就麻烦了,没想到自己的手臂上倏然多了一双手扶住了自己,免於了跌倒的命运。
吁了一口气,月儿望向手的主人,只见春儿正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而她也回以一个感谢的笑容。
将茶摆好後,娘娘也刚好走了出来,只是谁也没先开口说话,气氛一度尴尬。
过了许久,杜寒嫣才蹦出一句:「若季良媛不待见我,我可以走。」
闻言,季怜惜急忙抬起头:「不行!」
原本都要站起身子来,见季怜惜这一反应,杜寒嫣又坐了回去,嘴角扬起的,是偷乐的笑:「那我便留下来了。」
又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反悔,季怜惜都想掐自己了,不想再留在这尴尬的空间,她丢下了一句:「我去看书。」便走进了书房。
过了一阵,杜寒嫣独自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
季怜惜默默从书中抬起了头,「杜奉仪来访,有什麽事吗?」
杜寒嫣诧异地张了张嘴:「我们不是约好了让我在季良媛身边学习的吗?」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想反驳却不知道以什麽理由,季怜惜只好哑巴吃h莲,有苦说不出。
她叹了一口气:「唉,杜奉仪自己请便吧。」
杜寒嫣点了点头,自己随意在书房逛了起来。
季怜惜又将注意力放到手上的书里。
半会儿,季怜惜忽感一gu香气扑鼻,她惊愕地望向来者。
杜寒嫣弯着腰在她一旁,看向她正读着的内容,从她轻拧的眉毛看来,她似乎不懂。
季怜惜平静了心跳,稍微为彼此拉开距离,转移话题道:「杜、杜奉仪想识字吗?」
杜寒嫣望向她,耸了耸肩,「想是想,只是怕没天份呢。」
季怜惜一笑:「想学便好,说什麽天份呢。」她将书本摊在桌上,「若是杜奉仪不嫌弃,我来教你吧。」
「真的吗?」杜寒嫣一喜,随後又认真问道:「会不会太麻烦季良媛了?」
季怜惜摇摇头:「杜奉仪肯向我学习,我已经感到荣幸了。」
接下来杜寒嫣热心地向季良媛请教了几个字,而季怜惜也耐心地解说。
两人便这样一来一往,直至h昏才休息。
当季怜惜以为杜寒嫣会就此告辞,没想到她却一副还没要回去的样子。
「时间也晚了……你看…」季怜惜暗示道。
杜寒嫣睁着大眼,无辜道:「季良媛不方便让我待在这里?」
季怜惜皱皱眉头,不知道杜寒嫣心中在打什麽如意算盘,只盯着她。
两人便这样对视了一阵,杜寒嫣首先败阵下来,她垂下眼睑,正想起身,说道:「既然打扰到你了……」「怜儿!本太子来了!」打断了杜寒嫣说到一半的话,宇文yan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门槛。
见状,季怜惜似乎想通了什麽一般,默默看向杜寒嫣,只见後者不敢与她对上眼睛。
宇文yan见到寒儿在这不禁一愣,心中有了想法。
杜寒嫣先发制人,「太子殿下!今晚我与季姐姐约好了过夜呢……」
宇文yan望向季怜惜:「真的吗?」
杜寒嫣懊悔自己撒出了谎,不知道会被季怜惜怎样的拆穿,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微笑着道:「嗯。」
杜寒嫣疑惑地看向她,但她却向自己说道:「是这样没错吧?」
宇文yan只好再一次铩羽而归,但心中却喜孜孜地想着,寒儿竟然如此ai吃醋,还真是可ai。
季怜惜叫来了雪儿,让她为杜寒嫣准备床铺。
「你不问我为什麽吗?」
杜寒嫣定定地看着她,想看出一些端倪,但她完美的脸蛋上却没一点破绽。
「杜奉仪可是有心害於我?」她清冷着脸问道。
闻言,杜寒嫣猛力摇头。
见状,季怜惜的嘴角终於有了点弧度:「那就好。」
她为杜寒嫣带路到了客房,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夏儿马上靠了过来,倾过身在杜寒嫣耳边问:「娘娘您觉得这季良媛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啊?」
又闻夏儿失言,春儿再次警告地打了她一下。
而杜寒嫣只是不确定地沉思。
隔天一大早,杜寒嫣便被季怜惜的仕nv雪儿喊醒,她让杜寒嫣稍作梳洗,去见娘娘。
还睡眼惺忪的她恍惚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在雪儿离开之後,杜寒嫣又回到睡梦中。
下一次睁眼,杜寒嫣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背着晨光的季怜惜,看来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搭配上她美丽的容颜,说是梦境也不为过。
杜寒嫣就这样呆呆地盯着对方许久,直至季怜惜皱了皱眉头:「杜奉仪有心学字,早晨是最合适的时间,若连早起的决心都没有的话,杜奉仪还是放弃吧。」
闻言,杜寒嫣才算真的清醒了,她连忙坐起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季怜惜又言:「若准备好了便到书房来吧。」见杜寒嫣点头她才离开。
关上房门,季怜惜才深x1一口气,纤手轻捂x口,感受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跳,杜寒嫣迷蒙的神态在脑中挥之不去。
她晃了晃头,强b自己不去回想,快步走到书房,拾起方才看到一半的书,想转移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一直投s奇怪眼神的月儿伸出手将季怜惜手上的书拿起,转了半圈再放回她手上。
季怜惜尴尬地向月儿笑了笑,月儿叹了一口气:「娘娘又有烦心事了?」
季怜惜低下眼帘,下了决心把心事说出来,「最近我很奇怪…」才刚开头,让她烦心的罪魁祸首便走了进来,她赶紧噤声。
「见过季良媛。」杜寒嫣打了声招呼,季怜惜让她坐下,递了本书给她,还给了她纸笔砚墨,让她一边记下读音一边记下写法。
陆续教了她几个字後,季怜惜看得出来杜寒嫣需要时间消化,便让她先休息一下。
她自己则拿出信纸,在上头细细写下了几个字。
杜寒嫣坐在对面,默默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与娟秀的字迹,佩服的同时也好奇地想知道她在写什麽,但碍於自己与季怜惜的关系还未到能够过问私事的程度,只好静静看着。
意识到了杜寒嫣的眼神,季怜惜笑着说:「我正在写寄给家人的家书呢。」
「啊,原来是这样。」杜寒嫣绕过书桌到达她身边,看了几个刚刚学过的字,指着念了出来。
「杜奉仪学得真快!」季怜惜惊喜地说。
杜寒嫣笑了,她得意地翘起鼻子说:「不是我在说,我脑子转得可快了!」
看着她耍宝的样子,季怜惜被逗乐了,「若是这样,我便多教杜奉仪几个字吧?」
闻言,杜寒嫣赶紧摇头:「还是饶过我吧!」
两人相视而笑,彷佛之前的矛盾从没存在过一般。
在愉快的气氛中,相反的事物越是容易浮现,太子宇文yan的面孔一下窜进两人的脑子中,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若季良媛不介意的话……」杜寒嫣首先开了头:「季良媛无论是辈分或者地位都b我长,唤我名字吧?喊杜奉仪多生疏呢。」
季怜惜闻言,想了想她的名字,在脑中模拟着喊了一遍:「寒嫣……」便觉脸上一片燥热,她觉得自己喊不出口,想出折衷方案道:「不如我喊你寒嫣妹妹吧?」既不会太过亲密也不觉得生疏,是个好办法!
杜寒嫣心里虽然有些小失望,却也不显於se,点点头。
季怜惜又道:「那你也喊我姐姐便可。」
杜寒嫣点头,试着唤道:「怜惜姐姐…」「……嗯。」
不知是何种妖孽作祟,空气竟感觉渐渐暧昧起来,在事情更加糟糕之前,季怜惜连忙拿起笔,继续完成未结束的家书。
但杜寒嫣却没轻易放过她,她感觉得到,杜寒嫣的视线仍紧紧地黏在她身上。
正当她快受不住时,杜寒嫣移开了视线,一语不发地回到座位,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紧绷的气氛终於得到舒缓,暂且把她放在一旁,季怜惜完成了家书,让小雪带去。
「接下来杜奉……寒嫣妹妹想做什麽呢?」
忽然被唤,杜寒嫣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常的面容问道:「怜惜姐姐平常都做什麽消遣呢?」
「除了看书之外,我还会与雪儿她们对弈,怎麽样?寒嫣妹妹有兴趣来一盘吗?」下棋是她平时除看书外最喜欢的消遣,平时可以下棋的对象也就身边的仕nv,若杜寒嫣也ai棋,自己往後的生活又多了一个棋手,也甚是开心。
「下棋?我没下过呢…」杜寒嫣茫然的说:「不过听起来蛮有趣的,怜惜姐姐能教我吗?」
在希望杜寒嫣是个强劲敌手的期待中听见她不会下棋,季怜惜有点失望,却还是让雪儿将棋盘拿出来,耐心地教授她基本规则。
杜寒嫣不发一语,在过程中偶尔点头,认真地听着。
待季怜惜讲解完,她说道:「耳听千遍不如手过一遍,我们实际来下一局如何?」
杜寒嫣直挺着身子,面无表情地端详棋盘,随後抬眼笑道:「寒嫣还是初学者,还请怜惜姐姐手下留情。」
棋局正式开始了,虽然杜寒嫣才刚接触象棋,对棋局很认真的季怜惜却做不到放水这样的事情,拿出常态与她较真。
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渐渐处於下风,在发现自己进入si局时,季怜惜讶异地抬起眼看向对手。
只见对方仍然是对着自己的亲切笑容,怎麽回事?不会下棋是骗人的吗?
「寒嫣妹妹,棋艺真是了不得,从前当真没下过棋?」
杜寒嫣从前必须忙着照顾弟妹、帮忙家事,根本没闲情逸致去培养兴趣,更何况是下棋了,「确实是没有,这局是承蒙怜惜姐姐了。」
看不出她说的是实话或者谎言,季怜惜晃晃头,道:「再来一局吧!」
无论是下了几局,结果都一样,被杜寒嫣将得sisi的。
在季怜惜绞尽脑汁思考下一步该怎麽走时,经过一旁的雪儿见了,溜嘴道:「真难得遇见一个让娘娘下棋时如此烦恼的人。」
此话一出,马上被季怜惜瞪了回去,「雪儿…观棋不语真君子。」
小雪不敢再吭一声,缩头缩脑地离开。
再经过几局jg彩的对弈,季怜惜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了,她让雪儿把棋盘收起来。
「已经不下了吗?」杜寒嫣问。
季怜惜都想ch0u动嘴角了,「再怎麽下也赢不过寒嫣妹妹。」
杜寒嫣苦笑道:「寒嫣只是在记忆与策略方面略胜一筹而已。」
季怜惜坐正了身子,脸se突然变得冷酷无情:「在b自身地位高的人面前,最好遮掩一下自己的锋芒b较好喔?」
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杜寒嫣也收起玩闹的脸se。
「若不对上者阿谀奉承一下,是很难在这g0ng里生存的。」
季怜惜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像忠告…也像警告…
与原来的季怜惜不同,眼前的季怜惜多了几分凌人的威迫感,令杜寒嫣适应不了,一时没应话。
但季怜惜话锋一转:「对g0ng里的其他人最好如此。」脸se回到了亲切的笑容:「我倒不介意寒嫣妹妹你在我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见状,杜寒嫣才松了一口气。
「吓到你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季怜惜掩着嘴笑,散发出一gu不符合她年龄的孩子气,让杜寒嫣不禁跟着扬起笑容。
「在g0ng里,最好养成发生什麽事都能处变不惊的特技b较好喔!」
语毕,季怜惜当着杜寒嫣面前不符礼仪地伸了伸懒腰。
「怜惜姐姐累了吧?」
「是啊,好久没这般使用脑袋了。」
杜寒嫣想了想,将手肘靠在桌上托腮道:「那现在要不换怜惜姐姐来t验寒嫣平时做的事吧?」
两人撑着伞,走到了院子,在前方的杜寒嫣转头对着季怜惜一笑,下一秒便将伞高高甩开,毫不遮避地让雪花降落在自己身上。
被她这一突然举动吓到,随後杜寒嫣便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想让她也与自己一样徜徉在雪花之中。
「来嘛,以前我经常陪弟妹这样子玩耍的。」二话不说便将季怜惜拉离伞的遮蔽底下,月儿想阻止都来不及。
不顾衣裳会被雪弄sh,杜寒嫣拉着她的手触0地上白皙的雪。
她先将雪捏成了个球状,献宝似地给季怜惜看,而後季怜惜捏出了个b她更圆的球,杜寒嫣撇嘴将两颗球融合在一起,变成更大的球。
季怜惜一拍掌,有了主意,她将雪球在地上滚动,使它越来越大,再唤杜寒嫣做出另一个雪球,将它叠在一起,两人整了整两颗大雪球。
无意间,指头便在雪上相碰,一惊,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
触碰到微冷的指尖,却感觉有gu电流流窜全身,季怜惜赶忙把手收回来,也移开了相视的眼神。
杜寒嫣一时也无法反应,奇怪的气氛又在两人间蔓延。
「唰」地一声,突然间树叶上堆积过重的雪一瞬间全落了下来,落到了季怜惜身上。
「没事吧?!」杜寒嫣担忧季怜惜被雪砸疼了,急问。
「没事…」季怜惜满身雪,杜寒嫣温柔地替她拨掉了头发上的雪,此刻彷佛被她温柔地0了头,还未平静的心跳又再度激动起来。
杜寒嫣发觉气氛又有变化的趋势,故意向季怜惜身上砸了个雪球。
气不过的季怜惜马上还击,两人开始了你追我跑的争战,尴尬的气氛在欢笑中无影无踪。
「哈啾!」「哈啾!」
「真是的,您看您们两位,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是染上风寒了如何是好?」月儿一边替她们披上毛毯,一边训话道。
而春儿则是在一旁安抚着她的情绪。
「天se也越来越晚了,要是我不阻止你们的话,想玩到何时呢?」
知道自己理亏,季怜惜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嘛。」
月儿受不了地道:「我已经吩咐雪儿替你们烧好了洗澡水,你们快去洗个澡,否则真的风寒我可不管。」
洗澡?
「我与寒嫣妹妹一起?」
月儿理所当然地说:「这是自然,我们只有一个澡盆。」
季怜惜一手抓紧毯子一手连忙挥了几下:「我、我稍等再洗,让寒嫣妹妹先洗吧!」
月儿皱了皱眉头:「娘娘,您说什麽傻话呢?等杜奉仪洗完,还得等水烧热,届时娘娘定是染风寒了!」
春儿一旁捂着嘴笑了:「季娘娘您别紧张,您们都是nv儿身,没什麽好害羞的。」
话虽然是这麽说,但只要一想到要与杜寒嫣同在一个澡盆这麽近的距离,还是0、0身的情况下,她就有gu想逃离的冲动。
「不如我等吧,让你家娘娘先洗。」一直不发一语杜寒嫣突然说。
既然不是自家娘娘挨寒,月儿自然也没话说了,但换春儿劝道:「娘娘您已经嫁与太子殿下,已是千金之躯,要小心身子才行!」杜寒嫣蛮不在乎地摆摆手:「别担心,我的身t很健壮的……哈、哈啾!」话还没说完,一个喷嚏便让她破了功。
「再继续拖下去,两边都会染上风寒的。」
季怜惜心理几度纠结,最终还是憋着害羞的心情说:「一起便一起吧!」语毕就拉上杜寒嫣的手,但後者却不愿轻易就范,她往後缩了缩,「等等……」
还没等她说一句话,月儿便从她身後推着她:「再等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好了,快进去!」
将两位姑nn推进房间关上门後月儿才离开。
没等季怜惜反应,杜寒嫣抢快一步脱光衣服,跳进澡盆:「寒嫣先行一步,怜惜姐姐慢慢来!」
卑鄙!
季怜惜不可置信地在心中暗骂,这下自己的0t不就会被先进入浴盆的杜寒嫣看光了吗?
她害臊地不能自己,她先命令杜寒嫣背过身去。
看杜寒嫣照做了,她才缓缓褪下自己的衣物,那摩挲的声响,令看不见画面的杜寒嫣想像越加旖旎。
再她进入浴盆前,杜寒嫣的耳根子已经红透了。
ch11u0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杜寒嫣感觉得到她轻手轻脚的进入「滚烫」的澡盆。
因为雪儿没留心今儿是两人洗,水量依然是平时季怜惜一人的高度,现下塞了两个人,水自然满了许多出来。
两人背对着背,因为太过於靠近,她们甚至感觉得到对方发丝若有似无地触碰着自己的背脊。
「……委屈怜惜姐姐与寒嫣一起洗澡了。」
「…一点都不委屈…我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上次这样欢笑已是多久前的事了呢?
以前都是哥哥在陪自己玩,果然在嫁过来之後自己脸上的笑容便再也不真实了。
一想起自己已是人妇,且是太子的妾,之前美好的记忆似乎消失无踪。
季怜惜垂下眼帘,不发一语。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丝毫没发现杜寒嫣已经偷偷的转过身子,眼波流转地看着她。
水滴轻轻流过季怜惜雪白的肩颈,看起来鲜nengyu滴,杜寒嫣要花很大的力气才可以忍住咬下去的冲动。
「太子殿下的眼光真好。」杜寒嫣天外飞来一句,让季怜惜二丈金刚0不着头脑。
也因为这句话让她回了神,下意识想面向出声的杜寒嫣,却发现她已经正对着自己,若自己再转身,便是面对面,季怜惜脸不禁灼热起来,但有了热水的热气掩饰,所幸看不太出来。
「这时候别提到他…」字里行间隐藏着各种复杂的思绪,季怜惜还是无法准确表达出自己所想,只蹦出了这句。
杜寒嫣诧异地沉默,「这种时候」是指?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这是什麽意思呢…
无解的两人只得默默洗完澡,换上全新的衣物。
「娘娘,时间也晚了,该回…」春儿正要请杜寒嫣回房,却接收到她请求的眼神,中断了她的话语,随後杜寒嫣开口道:「今晚…还想跟怜惜姐姐睡…」
闻言,季怜惜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缓和自己的情绪。
不行不行,自己怎麽可以先乱了阵脚,自己可是长辈。
春儿为难地开口:「可是…」如果太子殿下又来宠幸的话…
「不行吗?」杜寒嫣柳眉微皱,委屈的表情像是随时都会留下泪来,她转向季怜惜的方向请求同意。
面对着眼前的无辜眼神,季怜惜答应的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考虑到今天已经是。
b起这些,她更加好奇杜寒嫣想带她去哪里。
自己的确是从进g0ng以後就没再出去过了,一想到外面的世界,还真有点期待。
但对方却只说要给她惊喜,怎样都不肯说。
不过一切的前提都是得到外出的许可,所以季怜惜也只好先作罢,派雪儿去取得太子许可。
不久之後,雪儿回来了,不知为何,脚下踩的步伐有些重、喘着的气有些粗、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开心,她一进门便走向杜寒嫣,「别管了!直接走吧!」
杜寒嫣挑高眉毛,脸上似乎写着「看吧?我早就告诉你了」
「不行吗?」季怜惜见她这样,不安地出声问。
雪儿满脸同情地看向季怜惜,方才她去找了太子,他不在,但他g0ng里的太监在,他直言太子殿下不允许季良媛回娘家,无论是哪个妃子都一样。
雪儿个x一向直来直往,听见这种言论,即便对方是天皇老子,她也会马上表现出她的不满。
但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在能决定自己生si的人面前撒野,她表达不满的方式便是支持杜寒嫣偷偷带娘娘溜出城外。
这样一来,一旦被发现了也能马上将责任全推到杜寒嫣身上,又能满足娘娘的思念,真是一举两得,她都佩服自己了。
「你有什麽计画?」雪儿将头倾向杜寒嫣想听她的计画,但在她开口前季怜惜打断了她们:「到底出什麽事了?你想带我去哪里?」
季怜惜紧b不已,杜寒嫣叹了口气,声音充满了宠溺:「只要到那边就会知道的。」
季怜惜看向雪儿又看向杜寒嫣,内心充满不安,但想起刚刚杜寒嫣受伤的眼神,她又拒绝不了她,只好答应跟着她们走。
她带着雪儿,杜寒嫣却一个侍nv都没带上,让季怜惜觉得奇怪,其他人不说,就是aic心的春儿今个儿竟然也不在,令人匪夷所思:「你怎麽一个人都没带呢?」
杜寒嫣故自地走在前头,头也没回一下,东张西望地不知在寻找些什麽,漫不经心地回道:「春儿啊太唠叨了,让她知道了肯定不让我去。」
是春儿也不会同意的事吗?看来是危险的事。
季怜惜在心中推敲着,当她专心思考时,两道陌生的声音进了耳中。
「向两位娘娘请安。」千儿与陌儿一同向两人鞠躬。
「欸?」季怜惜错愕道:「你们怎麽在这里?」
两人将视线移到杜寒嫣身上,季娘娘一问她们才发现原来杜娘娘还未将事情告诉她,想必是要给她一个惊喜,於是两人便也识相地不多嘴了。
见到她们一齐看向杜寒嫣,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她「计画」中的一部分,再见阡陌两人也没有向自己说明的意思。
这种只有自己一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也太令人不快了吧?
「寒嫣妹妹,我们到底要到哪儿去?」没有人回答她,杜寒嫣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把一套衣裳递给她,「这是千儿陌儿的衣裳,暂时借来穿穿。」
季怜惜狐疑地看着手上的衣裳,渐渐意识到这是要变装出g0ng,且是在没有任何允许的情况下。
要是被发现了怎麽办?
她感觉自己刚入g0ng时步步惊心的感觉突然回来了。她把自己的顾虑告诉杜寒嫣,对方只拍拍她的肩告诉她即将要去的地方就算被发现了也值得的。
杜寒嫣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如何反驳,最好这个神秘的地方能让她满意,否则让她冒这麽大的险出g0ng,代价可是很大的。
其实季怜惜很清楚,自己若是坚决拒绝,杜寒嫣也是拿她没办法的,只是在她灵魂的深处,或许也渴望杜寒嫣为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点冒险吧。
所幸门口的侍卫并不知晓娘娘们的长相,因此透过简单的装扮便可以轻易蒙混过关。
「幸好没被发现,我连木梯都准备好了呢。」走过大门後杜寒嫣笑着说。
季怜惜闻言汗颜,这怕不是她的备用计画,幸好没用上,否则几个姑娘爬梯子是多麽不得t的行为。
「娘娘?」明明已经位於人声鼎沸的街市,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喊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称呼。
一行人不禁冷汗,尤其是杜寒嫣,她认得这熟悉的声音!
她缓缓回头,不出所料!是夏儿!
「你这家伙怎麽会在这里?一边去一边去,别妨碍我们了!」雪儿一见到夏儿就像见到仇人一般,赶着什麽虫似的挥手。
夏儿只瞪了她一眼,她此刻没心情跟雪儿吵架,她只想知道娘娘怎麽不在g0ng内,而是在街上瞎晃。
杜寒嫣马上扑上去捉住她的手臂:「千万别跟春儿说啊!」要是被春儿知道自己又做出了危险的行为,这阵子耳根子都无法清净了!
夏儿只耸耸肩:「可以啊,只是娘娘您要告诉我你想做什麽。」
杜寒嫣瞄了一眼季怜惜,接着在夏儿耳边低语。
季怜惜见了忍不住想gu起腮帮子,又来了,又是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啊!原来如此啊!」夏儿听完杜寒嫣的计画,手一拍道。
「如果你要像春儿一般阻止我,别浪费力气了,我是不会听的。」
「娘娘多想了,我觉得很有趣,让我也一起去吧!」夏儿兴奋地说。
雪儿在一旁听了忍不住cha话道:「免了,人多易生事端,你还是东西买了赶紧回g0ng里去吧。」
夏儿又一眼神杀了过来:「我不发威你这家伙还真当我是病猫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说什麽!」雪儿不甘下风,又要回言几句时,被一只手摀住了嘴,她一看,是自家娘娘。
杜寒嫣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嫌我们不够x1引注目吗,夏儿想来就来吧,可是你们要好好相处。」待杜寒嫣语毕季怜惜便放开了手,雪儿与夏儿只互瞪一眼,不甘愿地「哼」了一声,却也还是安静地跟在後头。
她们跟着阡陌的脚步来到了市集,人山人海的景象季怜惜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不论是并肩相行的夫妻、街头奔跳的小孩子还是行动缓慢的耄耋老人,处处充满了生气,b起华丽的g0ng廷牢笼,季怜惜不禁怀念起了外头的自在。
「就是这里。」陌儿说,她们到了某间布店,里面正传来吵闹的声音。
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不耐烦道:「要与你说几次!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买不起就不要在这胡闹了!」
在他面前的nv子放低了身段,苦苦哀求:「大爷求您了,寒冬到来,父母连套做衣裳的材料都没有,我们仅有这点钱了,拜托您行行好。」
季怜惜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即使已经分离许久,她仍然认得那温柔的声音,「嫂嫂……?」
听到有人叫唤,季大嫂回头望了望,没想到见着了她怎麽也没想到的人,「怜儿?」她喜出望外地唤道。
「你怎麽在这里?!」她这小姑不是已经嫁进g0ng中了吗!
「嫂嫂!我好想您啊!」季怜惜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季大嫂面前握住了她的双手,经过了几年的岁月,嫂嫂清秀的脸蛋上不仅添了几根线条、常年洗衣维生的手也b当年粗糙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家了三载,她不禁红了眼眶。
「您才是呢嫂嫂,怎麽在这里啊?」
原本一旁看戏的老板忽然意识了过来,继续不耐烦道:「这个姑娘啊!三番两头往咱店跑,就说了钱不够,还成天赖在这不走!」
季大嫂无奈地低下头,每次在赚取了微薄的收入後,她总来看看这些钱能否购买布匹,也许这点微小的增加看在老板眼中根本微不足道吧。
季怜惜听老板一说,疑惑地问大嫂:「嫂嫂为何要买布呢?」
季大嫂苦笑:「嫂嫂无能,在怜儿出嫁後没能照顾好家里,近来天气严寒,思忖着为爹娘做几套冬衣,无奈微薄的收入无法支付。」
「做冬衣?」季怜惜见嫂嫂失落的神情,不仅心疼,疑惑也更深了,她不是一直以来都有寄衣物回家的吗?
仔细一想,她已出嫁为太子妃,季家本就不该再挨饿受冻,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正想好好问问,杜寒嫣却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别在这里说这些。
杜寒嫣让夏儿拿来银子放上柜台,「这里够买了吧?」
老板见眼前是个有钱的主,嘴巴自然溜了起来:「够够够当然够,嘿嘿,多谢姑娘。」
杜寒嫣吩咐夏儿一行人分摊几匹布带上,「送到季家去。」她说。
「等一下。」季大嫂一双眼睛无解地望着眼前不认识的姑娘,「请问您是?」
「她是…」季怜惜yu言又止,在这里说出身分不太好,但她又找不着其他她俩关系的代名词。
看出了季怜惜的难处,杜寒嫣笑着说:「我的名字是杜寒嫣,季大嫂喊我寒嫣便好。」
「那好,寒嫣,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季家的家务事没道理要由你来支出,我还是去买粗布便好。」季大嫂对她释出善意的微笑,这年头这样热心的人不多了。
听她这样说,杜寒嫣忍不住瞄了季怜惜一眼,只见後者不发一语,沉静地看着她,彷佛在等待她的表现,杜寒嫣跃跃yu试,「粗布穿不暖的,怜惜姐姐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这是寒嫣自己想做的,季大嫂别介意。」
季怜惜闻言,脸上偷偷g起了微笑,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见季大嫂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季怜惜出言说:「嫂嫂别担心,回头我会好好谢谢她的,我们现在先回去吧。」
季大嫂这才安心地收下布匹。
跟着大嫂的脚步,经过了几段路程,季怜惜怀念不已,兴奋地对杜寒嫣忆着自己的童年。
而杜寒嫣难得见到怜惜姐姐如此像孩子的一面,眼尾也笑成了弯月,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自此娘娘认识了杜奉仪後,更常笑了。」小雪道,不是对谁说,也不是自言自语,她就是想告知天下。
小夏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这还用说,没有咱们娘娘,季良媛都要憋坏了。」说完後她也不管雪儿s过来的视线,重新将注意力聚集在前方两位大人身上,眼神深不可测。
家里院子积了不少雪,只勉强能看到一条细细的走道,可想而知,兄长残疾无法除雪,只靠着嫂嫂与年迈的父亲自然没法将院子除得乾净,至多只能清出条道路。
走到了门前,季怜惜却步了。
「怜惜姐姐?」发现她停下了脚步,杜寒嫣不解。
三年多没有家里的消息,至今她害怕打开门见到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景象,近乡情怯的心情,她总算是t会到了。
季怜惜抑制不住自己渐快的心跳,她不安地盯着门板,突然之间,手掌感到了一阵温热,她望向身旁的人,杜寒嫣就像察觉了她的不安一般,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脸上依旧是那副令季怜惜动摇的笑颜,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这人便一下将自己拉进了屋内。
屋内的温度与屋外无异,同样寒冷,餐桌上分别坐了两个人,把餐桌当旗桌对弈着。
而中年妇nv则坐在床榻上缝补着。
三者都在门板发出声音时抬起了头,见来人後不禁愣了神,季母甚至把针线都弄到了地上。
「……爹…娘…」季怜惜许久未唤的称呼逸出口中。
「怜…儿…?」他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季母首先站了起来,微微摇晃着身躯靠近:「怜儿…真的是怜儿吗?」
「娘…是我。」她放开了杜寒嫣的手,上前扶住自己的母亲。
季母伸出乾瘦的手抚上季怜惜的脸庞,「怜儿…真的是我的怜儿…」季怜惜紧紧抱住季母,「娘,nv儿好想您!」
杜寒嫣在一旁捡起方才季母弄掉的针线,欣慰地看着怜惜姐姐与家人的重逢,为了怜惜姐姐此刻的幸福,如此冒险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嫂嫂搀扶着大哥,让他能好好与妹妹说话,「大哥…」
「怜儿,三年不见,你长大了。」季大哥抬手0了0她的头,季怜惜忍不住哇地一声抱住大哥,在他怀里大哭,季父则在一旁轻拍她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天晚上,季家的餐桌特别热闹,她们笑谈着三年来的点滴,好像要让对方错过的那些全数补回来一般。
虽然雪儿一行人身分与季怜惜她们并不能平起平坐,季家却还是礼貌地请她们坐上餐桌。
「怜儿你怎麽今天突然回来了?」季父忍不住将不怎麽丰盛的菜肴夹进季怜惜的碗里,「在g0ng里吃惯了大鱼大r0u,回来不会不习惯了吧?」
季怜惜自己虽然吃不下那麽多,却还是开心地将碗递上,「怎麽会呢?nv儿巴不得回来吃饭。」
她满怀感谢地望向杜寒嫣,「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寒嫣。」
杜寒嫣微微一愣,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但这是怜惜姐姐,必定会更加分的。
「娘娘,原来你在这里!今日怎麽起这麽早?」月儿正要去准备早膳的路上偶然发现了季怜惜。
被月儿一唤,季怜惜才发觉自己又不知不觉在想着杜寒嫣了!
她将她约出来,就为了问她对两位娘娘之间的看法?那她们之间呢?!
春儿一掌劈开这棵千年老木头的心都有了。
见月儿竟然真的开始一派轻松地往回走,春儿气得牙痒。
今日机会如此难得,若自己再让她跑了她就不当人了!
春儿一把拉住月儿的手,但在抓住的瞬间一个想法跳进她脑子里。
若其实月儿对她根本没意思呢?
并一想到这,春儿原本的气势一下子凉了一半,呆愣地望着月儿狐疑的眼神。
「怎麽了?」月儿问。她的声音令春儿回了神,她晃晃脑袋,心里直帮自己打气。
不行,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有个结果,即便是坏结局也在所不惜。
「那你你对我就毫无感觉吗?」春儿结结巴巴地说,果然要从口说出中还是十分困难的。
「感觉?」月儿歪头。
「像是喜、喜欢的感觉」
「我是喜欢你啊。」月儿答道。
春儿抬了抬头,从月儿口中轻松听见了「喜欢」两个字了,但怎麽觉得她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指的不是」「我是喜欢你啊。」月儿又说了一次,而且这次她还把身子凑了过来,眼神里闪烁着,近在咫尺的两张脸蛋几乎要相碰。
「欸」等等,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月儿这家伙到底是懂还是不懂啊!
岂料,在春儿脑子还是一团混乱的时候,唇上已经覆上来冰凉的气息。
月儿真诚的目光直shej1n春儿瞪大的眸子里,见状似乎还盈满了笑意。
这个吻并没有维持太久,都是初t验的两人很快便分开了。
春儿迅速地摀住了唇,惊讶地看着b自己稍微高一些的月儿。
只见她满脸通红,嘴角的笑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狡诘,「从早前便想试试亲吻的感觉了。」她道。
春儿热烘烘的脑袋都还没冷却,听到这句话立刻清醒过来,抓着她急忙问:「什麽叫试试?你是说你只是单纯想接吻吗?」
月儿充耳不闻,故自回头走人,春儿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她急忙加快脚步跟上月儿的步伐,仍不放弃地追问。
月儿被追问得烦了,回过头用食指点了点春儿的脑袋瓜:「所以我刚刚不是说了,我喜欢你吗?」
这回真的确认了,春儿打从心底漾出笑容,眼泪也不自禁地充满眼眶。
沉默暂时降临在两人之间,她们就这样肩并着肩走上回去的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月儿突然开口:「我说了喜欢你,可是你还没说过喜欢我呢。」
春儿闻言朝月儿的方向望去,只见她并没有看向自己,反而转过了头,装作蛮不在乎的样子。
「嗯到底是如何呢?」春儿调皮道。
她让自己等了那麽久,现在稍微让她着急一下也无可厚非吧?
月儿没想到自己是得到这种答案,心下有些急了,换她追着人家问,只是春儿b她还有耐心,直到回到了院里也没有告诉她。只肯在进去前留下一个轻轻的吻在月儿的脸颊,令她呆愣在原地迟迟没回过神来。
这天夜晚不安逸,怀着忧心的季怜惜又得到了风儿的线报。
李妍知道了一些什麽。
并且风儿还发现了杜寒嫣的侍nv之一冬儿,即为李妍的眼线,早不知道何时已经为李妍做事了。
李妍身为g心斗角的能手,季怜惜并不意外她会买通杜寒嫣的侍nv,所幸冬儿并不是嫣儿的贴身侍nv,知道的事应该不会太详细。
一旁的雪儿并没有避讳,当她听到这件事时简直吓坏了,没想到杜娘娘身边就有李妍的手下,所幸两位娘娘相恋的事只有她们几个可信的人知道,否则nv子相恋这事摊在yan光下,铁定没好下场,更何况她们还是太子的妃子们。
她看向季怜惜沉思的脸。那张jg致的脸蛋似乎一丝庆幸的感觉都没有,那双眸子深得雪儿自己都有些害怕。
季怜惜让风儿退下之後,月儿回来了。洋溢着甜蜜心情的她一进门也注意到了气氛有些不对。慌张的眸子直望向雪儿,想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後者皱着眉头摇头,让她丈二金刚0不着头脑,ga0不清楚状况。
季怜惜开口了,她让月儿去烧洗澡水,留下了雪儿一人,然後突如其来地交代她:「你去与嫣儿说,我们自此以後不要再见面了。」
雪儿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这种话竟然从那个ai杜娘娘ai得si去活来的娘娘口中说出来。
「为、为什麽」雪儿觉得唯一的原因只可能是刚刚那件事了。「又要演戏了吗?」难道这只是娘娘策略中的另外一出戏码。
但季怜惜的眼里却有容不得玩笑的严肃,她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让雪儿全身发冷:「不,你与她说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你让她好好养胎待太子殿下回来,从此以後别再见面、也别再想我了」
雪儿被她的认真吓得瞠目结舌,「但、但杜娘娘怎麽可能就这样乖乖听话呢?」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过来问娘娘问个清楚的!
季怜惜垂下眼眸,「那你就跟她说,我突然清醒了,说我发觉nv子相恋不会有结果的,你跟她说我累了,我不想再喜欢她了,如果她想为我好,就结束吧。」
雪儿闻言呆愣在原地许久,嘴里喃着:「可是可是」迟迟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季怜惜见不得她这样磨磨蹭蹭,再次抬起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威严:「我让你去便去,难道翅膀长y了主子的话也不听了?」自从主仆二人关系越来越像朋友,这样言重的话雪儿已经很久没从季怜惜口中听到了。於是雪儿这下也不敢不多言了,举起沉重的脚步就朝门外走去。
过不了多久月儿就来侍奉季怜惜入浴了,过程中季怜惜一语不发,待她坐进了澡盆里月儿便退下,理所当然地没见到她浸下半边脸让眼泪与热水无法分别。
在惜寒院外踱步的雪儿觉得脚上似绑了几千斤的水泥一般沉重,为什麽偏偏传达这种噩耗的任务是由她来做呢!
她觉得脑袋都要疼si了,她不敢想像杜娘娘知道了之後会有多麽失控,只求不要动到她的胎气就好了,她可赔不起啊!
雪儿又独自踱步了许久,觉得不能再拖否则杜娘娘可能要就寝了,才终於举起手来敲门。
在等待开门的时间简直是度秒如年。
终於,门咿呀地一声打开了,来者是夏儿。
两人各自怀了心思,见了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互相看了许久,雪儿闭上眼叹了一口气,气都还没叹完,她便感觉到对方一gu脑儿地抱了上来。
夏儿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双臂紧紧圈住自己的腰身,让雪儿一口气没叹过来差点岔气。
「你做什麽?!」
夏儿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雪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左看右看都找不到救星,正当她双手不知道该摆哪的时候,夏儿放开了她,这才问:「有什麽事吗?」
欸?刚刚那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雪儿看了她许久,又叹了一口气,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时把刚刚的疑惑抛到脑後,毕竟她现在还有重要任务要达成,「我有事要转达给你家娘娘。」她解释。
夏儿闻言,退出了身子让她进门,「进来吧。」她道。
雪儿一走进去,春儿便从里头走出来,见到来人奇怪地问:「你怎麽来了?」
「找你们家娘娘。」雪儿说。
春儿看她脸se沉重,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狐疑地问她:「有什麽事吗?方才已经侍奉娘娘睡下了。」
没想到从内房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道:「我还没睡着呢,怎麽了?」伴随着声音,杜娘娘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见到本人雪儿觉得更难说出口了,但娘娘的吩咐又不得不从。
「坐着说吧?」杜寒嫣要招呼她坐下,她急忙摇手,「不必了,我只是来转达消息的,我说完便走。」
雪儿又做了许多次心理准备,在众多疑惑的眼神中总算将季怜惜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口。
语音刚落,现场三双眼睛全都目不转睛地瞪着她,彷佛她是什麽珍奇异兽似的。
时间似乎冻结了许久,才听到杜寒嫣缓缓开口问道:「惜儿说的?」雪儿警备地看着她点了点头。觉得杜娘娘似乎随时都会崩溃似地。
「这,难道又是惜儿的权宜之计?」杜寒嫣一脸苦恼的样子。丝毫不相信雪儿说的一言一语。
见到这样子的她让雪儿罪恶感更重了,她原本也是与杜娘娘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娘娘那坚定的态度实在怀疑不得,於是她再度困难的开口道:「娘娘好像是认真」「那让她自己来说。」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寒嫣着急的话语打断,她脸上的神情换上了不安,「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了,请季良缘亲口告诉我。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也不会照她的话做的。」
「杜娘娘」
「夜深了,雪儿请回吧。」杜寒嫣下了逐客令便往内走去,丝毫不留一个说话的机会给她。
现场又冻结了几秒,三双眼睛面面相觑,春儿yu言又止,最後只说:「雪儿你先回去吧」语毕就跟着杜寒嫣的脚步往内走去。
夏儿请她出门,雪儿临走前望了她一眼,她还没忘记刚刚发生的事呢。
正当她想说些什麽,夏儿竟然毫不犹豫地将门给关上,差点就拍在她脸上了。
吓得後退了几步,雪儿拍拍x脯,心里想道:可恶,我果然还是无法喜欢这个家伙啊!
再想到自己又要带坏消息回去,雪儿真的很想就这样把自己给埋了,这样就不用烦恼了。
但可怜她做不到,只好又拖着千斤重的脚步回家了。
回到旖怜院,季怜惜理所当然地还没入睡,只是洗好了澡坐在书房翻着书。
她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缓缓合上书,淡淡地说了一句:「也好。」
也好?娘娘刚刚说「也好」??
「娘娘」既然你能自己说g嘛让我去啊?!雪儿在心中哀嚎。
「我明日便去找她说清楚。」
「娘娘您到底」雪儿很想知道娘娘到底在想什麽,之前光是相思就能让娘娘卧病在床了,怎麽可能说不ai就不ai了呢?
季怜惜深x1了一口气,「ai情,很复杂也很难懂,有时候并不是只有两个人之间而已。」
不知为何,雪儿听了有些不悦,於是她阻止了季怜惜继续说下去:「娘娘,您留着与杜娘娘解释就好。雪儿有些累了,如果娘娘没有其他的事,雪儿就先下去了。」
「嗯,你下去吧。」
待雪儿告退之後,季怜惜回到卧房躺好,盯着天花板半?,举起手背挡住自己的双眼。
没什麽,只是演一场戏而已。
这夜对季怜惜来说非常的漫长。
隔日,季怜惜依约来到惜寒院。
应门的是春儿,看到季怜惜真的来了,她轻轻地皱了眉头,月儿一见到她就用慌张的眼神抓住她的目光,想知道这到底怎麽回事。
但月儿不知道,春儿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她回她一个同样苦恼的眼神。
季怜惜进来的时候,杜寒嫣刚好从里头走出来,b起之前,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孕妇了,微凸的小腹成为她第一个必须保护的东西,她便会下意识将手置於腹部。这样的她别有另一种风情。
她见到季怜惜出现,淡淡地唤了一声:「惜儿」
这声叫唤立刻让季怜惜刚建立好的坚固心房颤动,但她立刻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昨日我让雪儿来说的话,都是我的真心话。」季怜惜面无表情地说。她由衷地感谢自己从进g0ng後便渐渐训练起的镇定,能让她声音毫不颤抖地说完。
杜寒嫣摇头,「我要听你亲口说。」虽然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眼中还是情不自禁盈满泪水,她艰难地说出每一个字:「你从没喜欢过我?还是不喜欢了?」
季怜惜避开了她的视线,她垂下眼睑,清冷着声音说:「是我误会了,我误以为那是ai,那天夏儿的反应让我清醒了,相同x别的人怎麽可能相ai呢。那都是我们想多了。」
杜寒嫣皱起眉头,「惜儿,你到底在说什麽?」她语中带了许多不可置信,「你在开玩笑吧?」误会?那她们以前一起经历的一切都算什麽?那种感觉怎麽可能是误会?
季怜惜不发一语,杜寒嫣上前抓住了她,有些激动:「惜儿,你曾经答应过不会离开我们的」事到如今怎麽能够说话不算话?
一旁的几位侍nv见状赶忙过去扶住杜寒嫣,急道:「娘娘,您可要注意肚里的孩子啊,别太激动动了胎气!」
见季怜惜无动於衷,杜寒嫣轻轻摇了摇头,「你要我好好养胎,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因为这是我们的孩子。但你要我与太子殿下好好过,我做不到。」季怜惜转过身,淡淡地声音道:「与我无关,总之我们两人结束了。」她不敢回头看杜寒嫣的表情,不小心的一瞥都会让她好不容易装备的假象溃堤。
在她走出门前,背後传来一句:「惜儿,我会永远等你的。」
鼻酸的感觉袭来,季怜惜再也忍耐不住了,泪水立刻从眼眶滴落。
「娘娘!」
身後忽然一阵sao动,春儿一直不停地唤着杜寒嫣。
季怜惜急忙回头,只见杜寒嫣不知何时已经失去意识,倒地不起,一旁的侍nv吓得直唤她。
季怜惜这下也管不了什麽其他的事了,赶紧冲到她的身边,纤指抚着杜寒嫣的脸,直道:「嫣儿?嫣儿,我的老天,你不要吓我。」季怜惜发现杜寒嫣的额头渗出微薄的汗水,她将她整个人望过一次,见杜寒嫣双腿间的衣物被染sh了,心下直喊不妙,急忙让侍nv去唤太医过来。
杜寒嫣恢复意识时,她首先望见自家床铺的天花板,不一会儿她也意识到有人抚着自己的手腕,虚弱的她努力转头一看,是太医在帮她把脉,心中忽然想起不久前的事,她抬起视线环绕了房间一圈,除了侍nv、太医与一些g0ng中的嬷嬷,她想的那个人并没有在这里。
想起她说的那些话,眼泪又不自禁地掉了下来,她与太医对上了视线,忙擦去泪水,带着鼻音问:「太医大人,我的孩子没事吧?」
御医就当她是担心孩子所以才掉下眼泪,他咳了几声,「胎气不太稳定,不过小皇子现在平安无事了,微臣为您开了帖药,娘娘稍後便喝了它吧。」
一旁的夏儿连忙上前问,一脸着急的样子,「太医大人,怎麽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呢?」
「胎气不稳定有很多原因,产妇情绪激动、嗑着碰着了都有可能让胎儿有危险,以後请多多注意。」语毕太医便提着他的随身袋离开了。
两位侍nv担忧地看着床上的杜寒嫣,一旁的嬷嬷们立刻凑了上来,语带冰冷地说:「奉皇上命令,身为杜承徽的贴身婢nv,没有尽到照顾之责,令小皇子陷入危险,罚一人一杖。」
两人倒ch0u了一口气。
杜寒嫣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g0ngnv因此受罚,她出声道:「这与她们无关」没想到嬷嬷们的态度非常坚决,打断了杜寒嫣的话,「杜承徽的责任便是好好生下小皇子,其余的事与您无关。」语毕便对着两位侍nv说,「准备好了就去领罚吧。」
屋内留下了主仆三人,静默的空气令人窒息,春儿拉了拉夏儿的袖子,认命道:「我们走吧」
杜寒嫣不忍见她们被罚,虚弱的声音忙道:「你们不必」「娘娘,这一罚我们是逃不过了,请您养好身子才是对我们最好的安慰。」春儿说道。
夏儿忽然止住了脚步,「等等,你的份,我替你罚吧。」
「为什麽?是我们两人没照顾好娘娘,要罚便两人一起罚,哪有你扛的道理?」
「因为娘娘会出事都是我的错」
春儿皱眉,仔细思索才想起夏儿大概认为季怜惜会与娘娘分开都是因为自己的反对。
虽然春儿说不出夏儿完全没有错,但会有这种结果都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
所以春儿仍然不接受夏儿的提议,两人便一起领罚去了。
杜寒嫣目送她们离开房门,手掌覆上自个儿微凸的肚皮,闭上双眼让眼角的泪水流下。
「娘娘,你真的不去探望杜娘娘?」
一确认杜寒嫣被太医接手後,季怜惜便回了旖怜院。一回去便埋头苦读,要谁都不要打扰她。
但雪儿最後还是看不下去了,她不顾月儿的反对闯进书房问道。
「等等,雪儿!」月儿赶忙拉着她。
「我们已经结束了,没必要。」季怜惜头也没抬,冷着声道。
结束?
月儿不相信。
若说原本还存有怀疑,在看到季怜惜见杜寒嫣倒下时慌张的神情,所有怀疑都烟消云散了。
娘娘肯定在说谎,她还ai着杜娘娘。
只是不懂为何她突然如此。
「可是娘娘,若说你不担心杜娘娘,至少也担心一下她肚里的孩子吧!」当初说要守护她们母子俩的诺言不算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