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娴翎记得于欢。
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学习成绩很好,因为贫血晕倒过一次,她去医务室看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拿口袋里掌心大的英语词典在背。
她送了她一盒巧克力,刚结婚那阵,买了不少巧克力和糖果送朋友,不小心买多了,她又带了些到学校,分给老师后,还剩下几盒。
于欢跟她道谢,又不愿收下她的礼物。
傅娴翎觉得这个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问她为什么?
她说哥哥说过,无功不受禄,说她如果想要什么,他会赚钱买给她,让她不可以收下别人的礼物。
她口中的哥哥隻比她大三岁,刚上大学,却已经半工半读了,省吃俭用的钱一半攒下来给她当零生活费,一半寄给家里,而他自己饥一顿饱一顿地扛着。
说起哥哥的时候,于欢哭得很厉害,说哥哥很辛苦,她做不了别的,只能努力读书,好好考上大学,这样才能替哥哥减轻负担。
傅娴翎后来就多留意起于欢,这个孩子八百米测速后,又昏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叫身边的人不要打电话给家里,傅娴翎安抚地告诉她,没有打电话告诉家里人。
她把学校的食堂卡给了她,让她好好吃饭,小丫头哭着不愿意接,傅娴翎就假意威胁她,“那我打电话给你哥哥。”
于欢这才接了,再三道谢,又说以后一定会还给她。
后来家长会,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生面孔,她身为班主任,跟每个家长都要沟通,对孩子的成绩等各方面做规划和梳理,于欢的家长没来,来的是她哥哥。
傅娴翎想起那一幕,有些失笑地看着面前的人说:“你那时候,好像很黑?”
于向西笑得露出可爱的虎牙,“晒的。”
他那时候在外面打工,周末帮人发传单,三小时一份工,他接了三份工,每个周末都在外面晒,皮都晒脱了两层。
傅娴翎是真没认出他,她隻带过于欢高一,后面于欢高二分班,她就没教过她,再后来,她就辞职在家备孕。
算起来,应该是三年前见过的于向西,那个时候于欢口中的哥哥,在傅娴翎印象中就是个又黑又瘦的大男孩,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傅娴翎盯着于向西看了好一会,试探着问:“你不会因为我才搬过来的吧?”
于向西赶紧摆手,急得语速都快了几分,“没没没,不是,不是,是巧合,我帮我舍友写了论文,他答应给我租房子,但我没想到他会租这么好的地方,我刚好在楼下遇到你,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