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骑着自行车,高高兴兴往家里赶。出来十多天,住得虽然是酒店,但怎么样都还是觉得自己那一间小小的出租房比较好。
小莲现在,想必在灶台上炖着香掉舌头的热汤,等着自己回去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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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眼树林边的出租小屋,凌冬卷着袖子,拿着长杓,站在炉火蓝蓝的灶台前尝汤。
味道还可以。
他黑色的眼眸,倒映着温暖的炉火,整张面孔都显得温柔了起来。
是半夏喜欢的猴头菇炖水鸭。为了保留养胃的功能,又同时去除猴头菇特有的苦味,他花了不少的心思。总算赶着半夏回来的时候,能让她热腾腾得喝上一口。
凌冬看了一眼灶台上摆着的计时器。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往下跳,越过了五十分钟的关口,向着更长久的时段一秒一秒地跳下去。
没错的,情况在变得越来越好。时间在变得越来越长,对身体的掌握也越来越稳定。
哪怕那一天,虽然爬回酒店之后,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因为着急顶着阳光就变成了人形,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那就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半夏一切,让她见见真正地自己吧。
其实那天去医院的时候,自己就曾想过,如果路上被半夏看见了,也是不要紧的。
就那样顺其自然地被她看见,也不用刻意尴尬地去见她。
想到这里,心尖变得滚烫,皮肤也不自觉地在发烫。因为养父母从小的教导和要求,身为凌冬的时候,他已经习惯性维持那副矜贵含蓄的模样。
黑暗的时候也就罢了,如果要在开着灯的时候,以学校里那位“凌冬学长”的面孔被半夏按在床上,按她的要求做出那些令人羞耻的举动,那可真是……无地自容。
凌冬的心怦怦直跳,脸颊也烧得厉害。
有些奇怪,脸色似乎也发烫得过于严重了一点,还有一点痒。
凌冬伸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发现手掌上,轻而易举地扯下来了一大片半透明的白色薄膜。
绝望的蜥蜴先生
半夏骑着车,路过杜婆婆家的屋门外。正好看见杜婆婆拄着拐杖提着一桶垃圾颤巍巍地外走。
“我来吧。”半夏从她手里接过垃圾桶,蹬车拐了一段路,帮忙把垃圾给倒了。
老人家舍不得用垃圾袋,倒完的垃圾桶还要清洗。半夏提着空桶回来,走进院子里,熟门熟路地用井水涮了涮桶壁,把脏水倒在种了花的墙角。
院子里的那些花,都已经从花盆里移植到土地里去了。
也不知是谁的巧手,把它们种植得浓纤得当,错落有致。红墙月色,影影倬倬散着花香。这突然让半夏想起了童年,隔壁穆爷爷家的院子。自己那位启蒙恩师家的院子不就像是这样,满院花枝,疏欹自然,影影绰绰的。
半夏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厢房的窗户,那扇老旧的窗户半开着,里面当然没有钢琴,也没有那位自己童年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