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跑过去:“福安,福安,你醒醒,怎么回事?”
福安隐约看到沈倾云,惨白一笑:“小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说着话,嘴边就流出鲜血。
沈倾云走过去想扶起她,却被她猛地抓住了手臂:“夫人告诉夫人大夫”
话未说完,手就松开了。
“小姐,人没了。”寒玉说。
把脉
沈倾云面色冰寒,她站起身,对着寒玉说:“走吧。”
一行人沉默地回到了蒹葭院,沈倾云才开口问:“寒玉,是怎么回事?”
寒玉半跪在地上:“小姐,是我的疏忽。戌时有个丫鬟偷偷给福安送吃的,福安应该是很信任她,因此吃了一点东西,当时看着都正常,可是到了亥时,她就开始肚子疼了。”
“那丫鬟是哪个院的?”
“不认识,但我留心跟了上去,看到与那个丫鬟接头的,是国公爷身边的管事。”
沈倾云的指尖掐入掌心:“关福安的那个院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应该也是他示意的吧。”
这个他,不言而喻。
“好了,你先退下吧。”沈倾云挥挥手,寒玉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就消失了。
沈倾云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目露嘲讽。先前,她就担心沈之峰会不会对福安下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沈之峰应该也是清楚的,那可是他的亲生孩子,如今却是一尸两命。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福安死之前说的那两句话。
恐怕福安也反应过来了,是沈之峰要她死,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第一句话她懂,第二句又是什么意思呢?
夫人大夫
沈倾云心神一震,难道是要给娘亲请个大夫?她又不知不觉想到前世,娘亲虽然柔弱,但是身体还算康健,怎么会那么快虚弱死去。
要冷静!
沈倾云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担忧和怒火,如今尚有时间,若是沈之峰真的对娘亲下手,她定然与他不死不休。
在这样的念头下,沈倾云渐渐睡去。
梦里,她似乎又梦到前世,她被关在江侯府的后院里,不见天日、苟延残喘。梦中的自己站在那昏暗的房中,望着窗外,转过身来,面黄肌瘦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生气。
当清晨的光照进来,沈倾云醒过来,抬手之间,看着自己纤细盈润的手指,不禁松了口气。
倚翠早就候着了,见她起了,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低声说:“小姐,福安没了。”
沈倾云愣了一下,忍不住问了句:“怎么没的?”
“听说是今早婆子过去看看情况,没想到就发现人已经凉了,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府里都说福安是羞愧自杀。”
沈倾云没有说话,一个丫鬟的命顶多够这些人讨论几天,再过不久就会像风过无痕,谁也不会提起了。
绪先生到府中时,也听到些流言蜚语,但看沈倾云面色沉静,不被外界所扰,很是满意。
这段时间沈倾云进步神速,尤其是在琴上,虽指法不够老练,但胜在情绪饱满,意蕴深长,往往令听者动容。
绪先生笑着问:“倾云,再过一个半月是太后寿宴,按照惯例,不少官家女子会上台表演,你可有准备?”
沈倾云摇摇头:“京都才女数不胜数,我还是不去献丑了。”
这种表演表面是贺寿,其实就是给女子们一个机会,毕竟那天皇子公孙都在场,若是表演出彩了,说不定就会被哪位看上。
可她这辈子,早就对婚嫁之事没什么期待了。
对话传到沈思思这边,她狠狠往身边丫鬟身上掐了一把:“贱人,凭什么我要嫁去破落的江侯府,却让沈倾云准备宫中宴会。”
这段时间,沈思思一直深居简出,为了就是让人赶紧淡忘她和江临之前闹出的事情,暗中蛰伏,等待一个机会再次崭露头角。
可父亲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说好帮她安排,早点利用沈倾云摆脱婚约,这几日却没了动静。
沈思思心里的小九九,沈倾云暂时还顾不上。
这边的学习刚刚结束,她就忍不住到暖玉阁去了。
韩氏今日穿的是一件绣着攒珠桂花的对襟禙子,腰身处特意收紧了,下身则是深黄色,裙摆处绣了些缠枝花卉,瞧上去温婉可人。
美中不足的,便是面色有些差,在裙子的映照下,显得有点发黄。
“娘亲,你最近可是累到了,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沈倾云拿过韩氏手中的账册,放到一边,看到娘亲整日为国公府劳心劳力,一股无名火就从心中升起来。
韩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着问旁边的陈嬷嬷:“有吗?我瞧着还好呀。”
陈嬷嬷知道福安的事情总归让韩氏心中不痛快,此刻也打趣:“还不是小姐关心夫人,夫人也是该放宽心多休息。”
“是呀,娘亲。”沈倾云抱着韩氏的手臂开始撒娇:“你这面色太差了,不若让府医来把把脉,也好让我放心些。”
韩氏觉得沈倾云有些小题大做了,可女儿关心她,她心里便像是吃了蜜,架不住沈倾云哄,还是将府医请过来了。
府医来了用绢帕盖在韩氏的手腕上,仔细地把脉,思索片刻才说:“夫人脉象有些虚浮,唇甲淡白,乃是气血不足,我开个温养的方子,平日里多休息,可食补,慢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