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倾云尚且不知危险的降临,而是又去尚书府唤了刘氏到悬医阁。
原本是想直接将药送到尚书房的,可是一来顾虑到连如风不可暴露身份,二来她也不想见到林志远。
刘氏来了之后自然对着沈倾云万分的感谢。
连如风又伪装回了老人,替刘氏再诊了一次脉。
“奇怪,为什么只是过了一晚,夫人的病症又加重了?”
沈倾云闻言十分担忧,望向刘氏:“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刘氏苦涩一笑,也不想再替林志远遮掩,好让沈倾云早点看清他的面目,但是话间自然隐去了林志远图谋沈倾云的事情,她实在说不出口。
珍珠在一旁有些愤愤:“林家大公子看着如此一表人才,怎么竟然对夫人如此无情。”
刘氏叹了口气:“恩爱情浓自然有过,可如今,不提也怕。”
连如风提醒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我定当尽力医治你,可如果你始终无法放下心中郁结的执念,恐怕真的就时日不多了。”
沈倾云拉起刘氏的手:“夫人,人生短短一世,你想想宇哥儿,你真的忍心把他交给别人吗?”
刘氏眼中有些模糊,她早该放下的,曾经她也是多么明媚的一个人,可是如此却被这段婚姻折磨得歇斯底里,不断的否定自己,看不到生的希望。
可她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又能怎么办呢。
她望着沈倾云温柔而有力的眼眸,一时间,她忍不住想,如果把宇哥儿交给她,或许自己真的就能放心去了。
心尖忍不住一颤,她怎么能有如此可怕的想法,可想法一旦有了,却开始生根发芽。
游湖
刘氏知道,不能再继续放任自己颓然下去了。
她要为宇哥儿留下一条生路才行。
告别沈倾云之后,她回到府中,拿出一根碧玉簪,直接摔到地上,顿时断成了几截。
“夫人!”
大丫鬟惊呼,这根簪子是曾经林志远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平日里从来不让人碰的,有好几次她都看到夫人夜里摸着这根簪子流泪。
刘氏看着碎掉的碧玉簪,流下眼泪:“收拾了,扔掉吧。”
林雪盈这时正好过来,看到刘氏哭泣,有些担忧:“嫂子,怎么了,我是听说你刚拿了药回来,是不是,神医说情况不太好?”
刘氏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只是不小心摔坏了簪子,有些难过罢了。”
林雪盈这才放心,带着鼓励的神色看向刘氏:“那神医怎么说?”
“神医已经说了,只要按时吃药,心情舒畅,病就会慢慢好的。”
“真的吗,那这次可多亏了倾云。上次不是说请她过来一起游湖吗,不如就这两日吧。”
刘氏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好,我也应该好好谢谢倾云的,就让我来安排吧。”
“好呀嫂子,你也正好换换心情。”
林雪盈笑着和刘氏计划游湖的细节,还说待会就去给沈倾云下帖子。刘氏顺从的点点头,压下心头苦涩,和林雪盈一起商量起来。
当天夜里,听闻刘氏要请沈倾云来尚书房游玩,林志远破天荒的留宿在了刘氏这里。
他虽然有心想做点什么,但是看到刘氏病恹恹的样子,也就失去了仅有的兴趣,而是嘱咐起她游湖的事情:“你到时候,就将沈倾云引过来,让我与她单独见见面,说说话。”
刘氏面无表情,眼中压抑着讽刺:“就算是这样,你以为倾云就会同意嫁给你吗,我还没有死呢。”
林志远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他背对着刘氏躺下:“这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我自然有我的计划,再说她年纪还小,都没及笄呢,也没有那么快就要谈婚论嫁的。”
刘氏没有说话,闭上眼,一行泪水滑落到枕头里面,消散不见了。
屋内一片死寂,林志远见刘氏如此,也懒得哄她,自个睡熟了。
等他打呼的声音渐渐大了,刘氏才睁开双眼,起身望着这个男人,这是她的夫君,是曾经爱她的人,也是现在盼着她去死的人。
想起神医的话:“夫人,我观察了你的脉象,你的病症不对,应当是吃了相克之物,才会导致症状一直加重没有改善,我给你写下忌口,你平日里多注意些。”
她今日去厨房查了,那些吃食,是林志远的安排的。
厨娘还不知情,直夸大少爷对她情深义重,连每日的吃食都要仔细过问。
她看了半晌,眼中最后的眷念也消逝了。
沈倾云这边则是很快收到了帖子,是林雪盈写来的,邀请她过几日到尚书房游湖吃莲子。
韩氏很开心沈倾云能够这么快交到朋友,还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因此还特地带沈倾云去西街又定制了一身新衣裳。
既然都出了门,沈倾云便想让韩氏去悬医阁,让连如风替她诊脉。
好说歹说,韩氏终于答应,隔着帘子,连如风替她把了脉。
连如风沉吟半晌:“夫人的脉象的确有些虚浮,我开一张温补的单子,平日里多注意别受了寒凉。”
沈倾云闻言,心中总算放心了不少,难道是这一世沈之峰还未来得及下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