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歹要去做侯府世子夫人,心中总归是好受一些,因此也勉强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江侯夫人这才离开了。
沈倾云发现,从这之后。府里着实是平静了好一阵子。
沈思思达成所愿,便将自己关在房里绣嫁妆,希望精美的嫁衣可以在出嫁的时候为她挣得一些脸面。
红玉做着当姨娘的梦,眼下乖乖伺候着沈思思。
沈之峰倒是想去找韩氏的麻烦,可一来将军府不是他想闯就能闯的,二来他还有更焦虑的事情。
那就是和江侯夫人私会几次下来,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心无力了。男人的尊严迫使他违背了大夫的嘱托,总是服下那些助兴的药物,可这样不过是饮鸩止渴,反倒越来越让他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
这事他是没脸和别人说,只能自己忙着到处去找些偏方和补药。
至于江侯夫人嘛,她也许是最快活的。沈之峰不常找她了,她反而有更多的时间与石少华私会。
这么一对比心里可就尝出味来了,这年轻就是不一样,体力好,那是沈之峰完全比不上的。况且沈之峰就算再怎么保养,又怎么敌得上这少年的风姿。更别提石少华身材好嘴又甜,把江侯夫人哄得找不着北。
江妙丹自从上次见过了石少华,少女的心就有些悸动,偶尔跟石少华来个巧遇,秋波暗送,往往见到石少华温柔的笑意便娇羞跑开。
江临虽然知道府里来了个远方亲戚,也只是草草见过一两面,他心中郁闷着呢,也不太喜欢跟他一样俊美的同龄人,因此倒对府中的事情毫无察觉。
沈倾云每日除了照常跟着绪先生学习,打理一下府务,余下的时间也就能够安心准备物资的事情。
她又叫娘亲把名下的米面铺子都低价收购满,等到以后天冷了,也是只赚不赔的。
就这样有条不紊的忙着,转眼间就过去了一个半月,边关也如上世那般传来了蛮夷进攻的消息。
沈倾云到将军府去想安慰娘亲韩柔,没想到韩柔却是十分镇定的,她只是带着沈倾云到寺里去,虔诚的为边关的所有将士祈求平安胜利。
回府的时候,萧诀已经站在了寺庙的门口,他身穿银色的盔甲,手边还牵着一匹骏马,看样子像是要离开京都了。
沈倾云懂事地先回到了马车上。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萧诀翻身上马,身姿挺拔如苍松,他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韩柔,眼中满是眷念,想要把她此刻的身影都刻在脑海之中。
马儿一声嘶鸣,萧诀微微一笑,策马离去。
韩柔目送着他,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
对于武将来说,谁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分离会不会就是永别。
韩柔的心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她的眼中愈发坚定,如果萧诀能够平安归来,那么她将不再违背自己的心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那些女德女戒的条条框框,那些别人的议论和白眼,在生命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捐物资
沈倾云回府之后,寒风送来了消息:“那个男人的身份查到了。”
珍珠和倚翠将门守好,沈倾云点头示意寒风接着说。
“他并不叫石少华,真名叫做石志华。也不是什么上京赶考的考生,而是男娼。他以前的确在扬州一个名为锦春院的男娼馆,听说很得夫人们的喜欢,后来随一个贵妇到了京都,只是不知为何似乎失宠了,于是重操旧业,碰巧遇到了沈思思。”
听到寒风的这番话,众人都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珍珠有些兴奋:“小姐,那我们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国公爷,他会不会气死。”
倚翠也有些幸灾乐祸:“那江夫人一向端的是名门贵妇的架子,竟然被石志华给骗了。还有江世子,如果知道了此人是沈思思安排的,不知道还会不会与她成婚。”
沈倾云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轻吹了一下杯中白腾腾的热气,她深沉的眼中尽是淡漠:“所以不急,再有几月,等到他们成婚了,一起揭开,还不知道那时的场面该有多精彩。”
珍珠摸了摸胳膊,感觉一想到那混乱的场景就有些起鸡皮疙瘩。
还真是叫人期待。
这天早上,倚翠端着热水进来伺候沈倾云梳洗,入冬后天气便阴沉的紧,她推开一些窗户透气,冷气顿时涌了进来,扑打在人的脸上冰凉一片。
“小姐,今年可真冷呀。”
倚翠感叹着,手下的动作也更加麻利起来,等沈倾云穿戴好了,天也已经蒙蒙亮了。
珍珠欢快的跑进来:“小姐,下雪了!下雪了!”
沈倾云朝着那窗户的缝隙看出去,果然有白色细细的雪花飘落的下来。她并没有珍珠的那种开心,反倒是有些忧愁。
这雪一下,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停了。
珍珠最开始还同倚翠去房檐下边看雪,两人饶有兴致地伸手去接雪花,但实在是太冷了,没一会也回了房里。
接下来的几天,雪越下越大,繁华的京都都被这雪所覆盖了,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阁楼的翼角翘起,在银白中露出原本的颜色。
沈倾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她派人传信给璃王,约他在自己城东的庄子上相见,告知他自己的手上有一批伤药、棉衣等物,愿意全部捐献给边关的将士们。
司墨璃因为边关的战事最近十分忙,皇帝正因为军需不足而头疼呢,常常召大臣们商议,可只得到大家相互踢皮球、推脱责任。
他也很久都没有见到沈倾云了,此刻收到她的消息,马不停蹄赶往庄子上,见到那么多的东西,也有些惊讶:“你全都要捐了?”
沈倾云点点头。
在斗篷那一圈白貂毛的衬托下,沈倾云的脸颊仿佛只有巴掌大小,她清澈的眼眸中倒映了这个白雪皑皑的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