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有罪的流民,为了能早日将功抵过分得田地,干起活儿来十分卖力。不仅将被炸坏的城墙城门迅速修补了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按照谢陵的要求去修建堤坝等等。
萧止戈平定了庆州诸事,才终于给安长卿写了一封长长家书,送回了雁州。
随书信而来的,还有大批金银和奇珍器玩——被他扣下的世家巨财,小半充到了庆州库中,用于赈济安抚流民,剩下大半,尽数被悄无声息地运回了雁州。
北战王的字迹狷狂,在信上写道:奇珍器玩喏喏留着赏玩,金银亦由你安排,待我踏平南方诸州郡便速回。南方物产丰饶气候和暖,石家宅邸亦富丽堂皇,等你生产后我们再来游玩。
安长卿笑了笑,提笔给他写回信。
庆州事了,萧止戈下一处必定是去雍州。而庆州主将已死,没有主事之人,萧止戈信中说暂时会将庆州诸事交给周鹤岚,言语之间对周鹤岚十分欣赏。
安长卿在信中回他,周鹤岚之才华不止于经商一道,若是得用,便叫周鹤岚以后为他效命……写完又将雁州情况一一在信上说与他听,等正事写完,才是真正的家书。
犹豫了一下,安长卿到底没有将怀的可能是双胞胎之事告诉他。原先只怀着一个时萧止戈便已经焦躁不安,若是叫他知道一个变成了两个,说不定要抛下诸多事务跑回来。
以前从不觉得堂堂北战王会是个不顾大局感情用事的人,但现在安长卿却不敢赌了。微微抿唇笑了笑,就当这是将军凯旋的惊喜吧。
写完家书,交给等待的将士送出,安长卿才去查看送回来的金银器玩。
石家之富比他听说的还要夸张,只是这剩下的半数财富,就已经将将军府的前院后院堵的水洩不通。还有好些堆在门口。也就是雁州是萧止戈的地盘,无人窥视,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堆在门口。
安长卿花了半月时间才将这些东西全部清点入册,看着账目上的数字,只觉得烫手。这不过才是查抄出来的现银,更别说石家还有那么多的田地宅邸商舖……难怪安庆帝总嚷嚷着国库空虚国库空虚,可不得空虚么,银子全进了这些蛀虫的口袋里。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这些银子,都是他们的了。
雁州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翡翠原石在南方颇受追捧,即使庆州雍州朊州陷入战乱,但其他州郡仍然源源不绝地有进项。周鹤岚虽是主事,但却不独揽大权,他挑选的几个可靠心腹如今已经独挑大樑,不仅是在南方一展拳脚,甚至已经偷偷摸摸开始往雨泽侵入。
雨泽与邺京相隔甚远,虽然禁止了通商,但是邺京如今对地方掌控力极弱。地方官员守将玩忽职守腐败疲软,并不顶事,只要撒出银子,便有的是人大开方便之门。
光靠着翡翠原石的进项,雁州就已经十分富裕。更何况如今又有了这么大一笔银子。
安长卿扭头就将这些金银送进了雁州库中,现下不缺银子,不管是加固城墙还是开凿运河还是研製火器器械,他都十分舍得投银子。加上种种惠民之策,雁州百姓如今生活也比以往宽鬆许多,有了閒钱和时间,商业也越发繁荣。
雁州景象逐渐通过这些商贩传到了其他州郡,北战王和王妃的美名如何传开不说,最大的好处是开始源源不断地有听闻消息的流民投奔雁州。安长卿来者不拒,叫人登记户籍,全部收了下来。于是雁州景象越发繁荣热闹。
相邻的梁州虽然也跟着喝汤,但是看着雁州繁盛景象,常在昌还是忍不住酸溜溜。雁州与梁州守望相助,如今又被同一桩赚钱的生意绑在一条船上,兼之日后若是起事,必定也要常在昌和梁州支持,因此萧止戈并没有防备他,连新研製的火器也送了一批去给他。
常在昌对着新到手火器爱不释手,跟宝贝似的。听闻这火器是安长卿率先提出时,那真是彷佛喝了一缸子的陈年老醋。
背地里十分羡慕好兄弟的福气。
原先他还觉得萧止戈娶了个男人,又是庶子,对他日后没有半点助益不说,若是他日争夺至尊之位,怕是还要被诟病,但是自从眼看着雁州越来越繁盛,再看着这送过来火器,他开始深深觉得,便是再得力的岳家,怕是也不敌一个北战王妃的助力。
不管在什么时候,最重要的都是军权。萧止戈手握重兵,现在又有这些威力巨大的火器,若不是顾忌名声不好听,便是立刻杀到邺京去怕是都无人能挡。
常在昌优哉游哉地晃着头,满心喜悦地去试他的突火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