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2)

蒋玉忠的喊话从门外传来,他不屑嗤笑一声,高声道:“北战王戎马十年,逐北狄,平民乱。以血肉之躯守大邺疆土,赤诚之心,皇天可鑑!他何罪之有?我又何罪之有?”

“尔等乱臣贼子沐猴而冠,陷害忠良颠倒黑白,也该问问北战王府答不答应!”

他话音方落,就听府中将士以枪杵地,震声齐喝:“不答应!”

气势雄浑,震慑四方。

外头蒋玉忠神色微怒:“困兽之勇!杀进去!”

他身后两千禁卫军又齐喝一声,分成数支队伍,从四麵包抄过去。

外头火光晃动,不多时,大门就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响,只是大门却岿然不动——王府大门重新加固过,一时半会儿并撞不开。

显然蒋玉忠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又做了个手势,便有禁卫军推来梯子,意欲越墙杀进来。然而府中将士虽少,却都是精锐。与北狄人不知厮杀过多少回。比起养尊处优的禁卫军来,反应更迅捷,回击也更残酷。

墙内亦架起高台,府中将士以长枪回击,不远处的屋顶上更有埋伏的弓箭手辅助,来一个杀一个。

墙内墙外厮杀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空气中就瀰漫起浓烈的血腥气。

护卫统领担心安长卿在外头受伤,一直劝说他躲去暗室之中。安长卿却摇头拒绝了。如今萧止戈未归,他就是王府的主心骨。他不在,这些将士难免士气不足。

拒绝了统领的好意,安长卿摸了摸袖中匕首,又去拿了一支火铳,就在敞开的花厅主位坐着。那支火铳就放在他手边,他敛容道:“统领不必分神顾着我,我亦学过使用火铳,熟练度并不比这些将士差。若是他们攻进来,我便是躲在暗室也无用。不若与诸将士并肩而战,说不得也能试试这火铳威力。”

统领见他神色间并无畏惧,心中越发动容,屈膝抱拳行了一礼,便转身去巡视府中布防,以免有疏漏处让敌人杀了进来。

安长卿凛然坐镇厅中,听着兵戈声不断,从午夜响到天色微明时分。王府大门经历一夜撞击,仍然牢固。

王府墙院内尸体堆积,安长卿一眼扫过,大部分都是禁卫军装束。他看着外头的天色,心里数着:第一天。

只要再撑过两天便好。

蒋玉忠带来两千禁卫军,一夜过去,折损近五百人,却连王府大门都没能撞开。养尊处优的禁卫军头一回对上悍勇的雁州军,心惊胆寒之余,顿时士气大跌。

王府外围的青石板已经被鲜血染得暗红,剩余的禁卫军垂头丧气,已然没了昨日的士气。

蒋玉忠心中懊恼,本以为势在必得之事竟然出了岔子,烦恼着该如何去跟萧祁桉交差。

萧祁桉直到午时方才得知两千禁卫军折损了五百,竟然都没能擒住安长卿的消息。他气得当场斩杀了报信的禁卫军,神色狰狞地骂道:“一群废物!”

安娴歌被吓得尖叫一声,见他红着眼喘气,又试探着爬回来,轻声道:“妾就说北战王必定极在意安长卿,王府中留下的必定是精锐,不若陛下再加派人手。他们再厉害又如何,咱们困也能困死他们!”

萧祁桉脸色一变,眼睛发红地看着她,良久方才笑了,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又在她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狞笑道:“不愧是朕的爱妃,走,陪朕去看看。朕要亲自看着禁卫军将他擒住!”

萧祁桉摆驾北战王王府。

昨日的动静太大,这一日街道上比往日更加萧条,百姓们都躲在家中,深怕遭了池鱼之殃。与王府挨得近些的宅邸更是惶恐不安,生怕那些禁卫军杀到了自己府中来。

萧祁桉的銮驾一路行来,路上竟没有半个人影。

蒋玉忠见他来,连忙上前行礼。萧祁桉已经发过脾气,对他的态度就和善不少,询问了情况之后,下令道:“再调三千人马来,今日务必擒住他。”

蒋玉忠自然无有不从,半个时辰后,又调来三千禁卫军,一共四千五百禁卫军,将整座王府围得水洩不通。

王府内,护卫统领脸色凝重:“接下来是场硬仗。是否要动用震天雷?”

安长卿一宿没睡,正喝着浓茶提神。他揉了揉眉心,迟疑半晌,到底还是否定了这个建议:“震天雷威力巨大,这巷弄另一边便是其他人家,贸然动用,怕是要伤及不少无辜。不到最后关头,不得贸然动用。”

第二次改良后的震天雷威力更加巨大,护卫统领也正是忧心这个问题,方才犹豫不决。此时听他断然拒绝,便也不再迟疑:“最多还有两日王爷必能赶回,我等誓死也会守住王府!”

安长卿将他扶起来,笑道:“趁他们还未再次进攻,统领先叫将士们轮流休息吃饭。养足精神才好再战。”

统领领命而去。

安长卿又喝了两盏浓茶,思索着颇局之法。昨夜一战,他们损伤虽小,但也伤了几十人。今日禁卫军又增三千人,只会比昨日伤亡更大。且这王府大门再坚固,恐怕也撑不过一天一夜的猛烈撞击。

只是还未想出什么办法,大门处又传来沉闷撞击声。

随着撞击声传来的,还有萧祁桉张狂的笑声。太监尖利的声音传进来:“里头的乱党听着,如若立刻投降,陛下可赏你们全尸。若是再负隅顽抗,统统诛灭九族!”

安长卿高声回击:“北战王府宁死也不屈!谋朝篡位之逆贼,也妄想我等屈膝?要战便战,废话少说!”

外头的萧祁桉面孔一阵扭曲:“杀!统统给朕杀了!”

禁卫军再次围攻而上。

厮杀了一夜的将士,再次提枪迎敌。重复着刺、挑、劈的动作,将士们已经杀红了眼,枪头红缨滴血,顺着枪桿滑落,滑腻的几乎要握不住。

不远处一个力竭的雁州将士长枪脱手而出,禁卫军的长刀毫不留情地砍入他的左臂之中。长刀入骨,一时竟然抽不出来,那将士却趁机握住刀刃,不顾伤势朝他猛扑而去,张口就咬下对方一隻耳朵。

这一幕不过转瞬,不远处的花厅中,安长卿端起火铳,瞄准,扣动机关,呼啸的弹丸便击中了那哀嚎的禁卫军,取了对方性命。

安长卿端着火铳,对身侧护卫道:“将人抬到后面去治伤。”

说完他又重新瞄准,接连扣动火铳机关,几乎次次射中。被弹丸打中的禁卫军哀嚎着滚倒在地,瞬间被与之搏斗的将士取了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我就来了!

喏喏:再不来你就没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