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找到一点线索,不过还有待确认。”安长卿道。
淮如善一听,立刻精神抖擞地凑过来:“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安长卿将画轴背到身后去,慢吞吞道:“大邺没有大象,也没有白孔雀。”
“???”淮如善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中,瞪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气道:“我现在知道了,你比我哥蔫坏多了。”
安长卿笑出一口小白牙,像隻机灵狡黠的小狐狸,又可爱,又好看。淮如善顿时就屈服于美貌了:“行行行,大象送你一隻,白孔雀也送你。你快给我看看。”
说着便伸手去他身后抢画轴。反正等会淮如峪来了他也会看到,这会儿安长卿就没有跟他争,将画卷给了他。
淮如善将画卷展开,兴奋的表情在看到画中人时凝住了,他捲起画卷,瞇起眼看向安长卿:“你不会是拿自己的画像在讹我吧?”
安长卿道:“我讹你做什么,这画中人叫余峤,大约……是我的祖先?”
淮如善将信将疑地将画卷又展开细细看了一遍,方才发现了不同。他将画卷在案几上铺开,看看安长卿又看看画像,啧啧感嘆道:“鲛人族可真是厉害,各个都是大美人。我听哥哥说那圣使容貌也是一绝。”
“你就记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怎么就不记得我叫你别掺和这事?”
一道声音远远传来,淮如善一回头就看见他大步过来了,立刻端起谄媚地笑凑过去:“我记得啊。但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多个人也多份力是不是?”
淮如峪瞥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无奈。到底没有赶他回去,只目光转向安长卿与萧止戈道:“这幅画可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安长卿先前并未同他说过画像与西蜣秘宝之事,倒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事情太多还没机会说出来,因此淮如峪自然不知晓其中特殊。
“我这里也有这么一幅画,是西蜣先王薛常传下来的。”安长卿将西蜣秘宝之事告诉他,正巧派去取画的人也来了。安长卿将画接过来都给淮如峪道:“你先看看吧,一模一样。”
淮如峪接过画像,铺开放在先前那副画边上,发现果然是一模一样。
“你们怀疑当初鲛人墓其实是先王与薛常一同建的?”淮如峪问道。
“没错。”萧止戈道:“西蜣秘宝是薛常留给画中人,也就是余峤的。而淮述安建鲛人墓,也是为了余峤。他们二人相识,会合作也并不意外。”
安长卿补充道:“可惜那些手札略去了许多重要事件。若是能弄清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们探寻鲛人墓或许会简单许多。”
淮如善沉思一阵,缓缓道:“其实鲛人墓虽是为了余峤所建,但我翻遍所有手札,却觉得余峤也许根本没有葬在鲛人墓。它虽称作鲛人墓,但其实只是一座孤岛。”
他蹙起眉,似乎不知道如何阐述:“我从前翻阅那些手札时就觉得,先王记述中,并未当余峤已死。鲛人墓不像是墓地,更像是打造了一座海上桃源,他一直在等着余峤回来,但至死也未等到。”
他从前隐约有这种想法,但并不能太过确定。直到今日听到了薛常的遗言,方才觉得自己的猜测或许并没有错。
“先王和薛常,好像都觉得余峤不会死,并且还会再回来。”
安长卿被他一点,眼睛也亮了一下:“没错,淮述安最开始的手札上有一段话,说自己早该发现余峤的神异之处。能被称之为神异的……会是什么?”
“长生不老。”萧止戈忽然开口道。
见三人都看向自己,他沉声道:“我看了秘库中留存的余峤画像,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画像明明间隔了数年,但余峤的样貌却一点都没有变吗?”
从淮述安在海上遇见余峤,到他们建立新朝,中间一共经历了七年。手札中从未提到余峤的年岁,但从零星片段中大约推算,余峤与淮述安差不多大。从弱冠之年到近三十,便是老的慢,也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但那些画像中的人,除了衣裳装扮变化,容貌却没有半点改变,连一丝细纹都没有增加。
虽然也可以解释淮述安画画时特意画了余峤年轻的模样,但是按照这种种迹象来看,更可能的是余峤这些年里,样貌并未变老。
如若余峤长生不老,那薛常与淮述安的态度便可以解释通了。
安长卿一时哑然,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否则薛常与淮述安怪异的态度根本说不通。
“可是这世上,当真有人能长生不老么?”淮如峪拧起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钻上来。前朝总有帝王追寻长生之术,但他却只觉得可怖。试想当相识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地死去,最后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孤独地活着。这不是恩赐,分明是惩罚才对。
安长卿下意识想说长生不老太过神异,话要出口时,忽然想起自己重生之事,又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他拧着眉道:“是真是假,去鲛人墓一探就知。”
三人相对无言,淮如峪道:“罢了,我们在这瞎猜也无用。我尽快将事情安排妥当,咱们儘早出发去南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喏喏:不需要抢,大象和白孔雀我都有了。
怂:给喏喏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