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成了赵含章的兵,但在这之前他们都是种地的农民,投靠了她之后,虽然有过一些训练,但除了列队就是拿着削尖的木棍当枪一样往前戳戳戳,更多的时候还是开荒种地。
所以大家心里还是把自己当农民看,在他们看来,他们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种地而已。
而在这里,他们不必费心纳税的事,还有饭吃。
此时看到赵含章打拳,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农民,而是兵了。
众人愣愣的。
队主回神,催促他们,“看什么,看什么,还不快去洗漱,该做早食的做早食,该下地的下地去。”
众人回神,忙转身离开。
没错,大家要下地去了,做早食需要时间,且只需五个人,剩下的人自然不可能闲着,大家先扛着锄头,拎着种子下地。
赵含章打完拳,把身体打热以后便也跑到地里去看他们撒种子。
“这种子晒过了吗?”
队主跟在她身边,“是,按照您的吩咐,分到手的种子全用席子垫着晒了两天才下种,这些都是晒好的。”
虽然他摸着觉得麦种挺干的,不理解为什么还要再晒一遍,但他听话。
赵含章满意的点头,看了一会儿他们撒种的密度以后,她便一卷袖子道:“把粮袋给我,我来撒。”
装种子的袋子是一个小布袋,撒种的人拿着小布袋一垄一垄的撒下去。
傅庭涵也接过一个布袋,俩人就和士兵们弯腰干了一个时辰,营地那头敲锣表示开饭了,大家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儿回去用早食。
只这一个时辰,赵含章便感觉腰有点儿酸,干农活可真不简单啊,比习武还累。
傅庭涵也觉得比他做数学难题累多了。
他下意识的算了算这个速度,等回到营地时就道:“再过三天,分给他们的田应该就耕种完了。”
一旁的队主立即应道:“是,大郎君眼光真好,我们算着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才能种完。”
赵含章道:“那种完就准备过冬的事吧,建房子,砍柴烧炭,还有准备准备尽量多的茅草,不知这附近有没有芦苇,若有,多准备一些芦絮,县城那边已经在做被套和衣服了。”
絮
冬小麦的种植渐渐完成,县城周边地比较少,而又人多,所以最先完成。
于是百姓中渐渐有人空闲下来。
常宁立即安排人雇佣了不少擅长针线的妇人和少女来做被套和冬衣。
男子则派他们出去砍伐木柴,用傅庭涵教导的方法试验烧炭,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木柴都要烧炭,大部分还是以木柴的方式存下来。
木柴取暖虽然烟大,但也不比木炭差。
这会儿工作那么多,不用全部烧炭,储备一些就行。
最重要的工作却是建造茅草屋和为来年的春耕做准备工作。
除此外,一些比较忠心和灵活的人被挑选送往县城各个方向。
那是赵含章他们建造的作坊。
其中最被看重的是造纸的作坊,赵含章和傅庭涵回到县城后特意跑去看了一下进展。
浸泡的原材料已经软化,可以扯出丝来了,但还不足够。
赵含章问了时间后道:“还得再等二十天左右,多做几个反应池,每天都要浸泡进一些新材料,这样开始制作后才能保持每天都有材料试验。”
管事应下,不过他却很忐忑,因为他没造过纸,他从不知道纸张是用这些麦秸和树皮野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造的。
每次低头看反应池里的东西他都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相信女郎的话。
但女郎信心满满,他……也只能相信。
等送走赵含章,他立即回头吩咐长工们,“再挖一个反应池,今天的材料也别忘了浸泡。”
众人应下。
造纸作坊在城南,就在护城河的下游处,这里有一大片农田和房屋,多是城中一些居民的良田,还有就是县衙的一点官田。
这部分官田是属于县令的职田,给他种菜种瓜果用的。
因为现在城外不是很安全,所以赵含章暂时将造纸作坊放在城中,就用这一块地来建了作坊。
别看是给县令种瓜种菜的地,其实也不小,好几亩呢。
再把旁边的地买一些,家主人跑了的收回县衙就腾出十几亩地来,建个造纸作坊绰绰有余。
赵含章因为想着造纸的事,便任由马慢慢的往回走,不知过了多久,马就停了下来。
赵含章回神,抬起头来往前看去,便见前面不知何时堵了不少人,马受阻就停了下来。
身后的秋武立即让护卫上前赶人,赵含章抬手拦住,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
就见衙门的两个差吏被围在中间,大家手上都拿着衣裳布料,因为围的人多,即便她已经伸长了脖子,也依旧没太看清里面的人,但她能听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