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不肯,就是怕赵含章有阴谋诡计,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
这一来,张东家也是官了呢,虽然只是九品。
他们此时还不知道,这官印是赵含章自己刻的。
真自己刻的,选了和她手上县令官印差不多材质的玉石,然后一点一点刻出来的。
对于她来说不是很难,但常宁和赵铭知道此事后脸上的表情就很复杂了。
头一次见一个县令自己创造了官职,还自己刻了官印授官的,赵铭心脏差点儿承受不住,干脆就背过身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顺便把刻官印的玉石是从他这里摸去的事也给遗忘了。
好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他们两个,也就傅庭涵和汲渊知道而已,其他人,包括五叔祖都以为赵含章是得到朝廷认同申请下来的呢。
毕竟,谁能想到赵含章胆子这么大?
而且这已经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了,而是谁会那么想呢?说创官职就创官职,当西平县真是她一个人的啊?
只有一个人完全不意外,那就是傅庭涵。
从赵含章说她要割据豫州做自己的地盘以后,他就已经下意识的把这一块从地图上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那么,赵含章在这里面不管做出什么事来都是正常的。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他还是赵含章,他们心里都没有皇帝和朝廷至上的概念。
很多事情,他们都是做完决定才想起来,哦,他们头上还有个皇帝,还有个朝廷呢。
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是赵含章的个人行为,所以两个,不,应该是三个新部门的确立还是让不少人心中震动了。
看来赵含章和赵仲舆的关系并不像暗中流传的那样不好嘛,她要做的事,赵仲舆还是帮忙了的。
就连赵淞都疑惑的问他儿子,“族长知道现在西平县做主的是三娘了?还是说这件事也是你代三娘和族长提的?”
自从去年赵仲舆派幕僚回来想要接手族中的产业,赵淞就单方面和赵仲舆闹掰了,不过是在写信去讽刺加辱骂了对方一顿后。
然后赵淞就把和族长一脉的联系交给了赵铭。
赵铭是个理智的人,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自个爹刚骂完人家,他爹刚把权利交给他,他就立即写信过去,希望为了赵氏的将来,他们能够放下嫌隙,通力合作,而他,会全力支持族长在外的仕途发展,在内,会维护族长的权威……
从那以后,除了偶尔写几封问候的信外(你确定?),其余时候,赵淞都不插手赵铭和洛阳的联系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赵铭联合赵含章,把洛阳看向这边的眼睛给糊起来了。
赵铭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嗯的是哪一句?
赵淞就等他继续说,结果他却停住了。
赵淞不由生气,“你嗯什么,那到底是他支持三娘,还是你糊弄他,以为他支持的是你?”
很不幸,两种都不是。
赵铭在心里接了一句,和赵淞道:“阿父就不问问三娘为何设立这三个部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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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我西平的百姓了,”赵淞理所当然的问道:“怎么,这三个部门设的不好?”
他瞪着眼睛去看赵铭,大有他敢说一个不好就喷他的架势。
赵铭叹气道:“哪里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他道:“司农为粮,太仆为马,医药为人,三个部门,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前期需要耗费大量资金,短时间内看不到成效的部门,而且,”
赵铭顿了顿后道:“就是看到成效,富也在民间,财富短期内积累不到县衙中,阿父可有想过,西平县衙有这么多钱支持她去做这些事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
赵淞蹙眉,“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少拐弯抹角的卖关子。”
赵铭:“……我的意思是,三娘现在正拿着自己的钱去填这个窟窿,然而我们家的三娘是个为了政绩和名声拿钱去填窟窿的人吗?”
不等他爹开口,赵铭已经一口气道:“显然,她是有更大的打算,阿父,你有没有想过,她有了粮食、马匹和人丁后,她会去做什么?”
赵淞眉头开始剧烈跳动,“你,你这是何意?”
赵铭没有回答他,想让他爹自己想。
但赵淞会自己想吗?
哦,他其实自己想了的,但他有点儿不太能接受自己想出来的答案,于是特意赶去县衙里见赵含章,想要亲口听她说。
但他们毕竟隔着一辈儿,而赵淞又一直是慈爱爷爷的形象,他当然不可能一上来就质问赵含章。
所以就拐弯抹角的问起来,赵含章又不傻,对她有滤镜的赵淞要是没人提醒会想到这些吗?
那么是谁会提醒他这种事,而且他还相信了呢?
赵含章用自己的脚指头想都能想出来,没错,她就是这么聪明。
于是她叹息道:“叔祖,这些事情铭伯父都是知道的,而且他是支持我的。”
赵淞瞬间张大了嘴巴,震惊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