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午等人跟着心一颤,扭头去看傅庭涵,却见他眉眼低垂,正在矫正另一个投石机的角度。
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他扭头过来看,他们认为温和善良的傅尚书就冲他们点了点头道:“还有最后一个,我尽量将城门给你们炸开。”
陈午等人努力的挤出笑容来,瑟瑟发抖的点头。
傅庭涵说到做到,这一次依旧精准的投到了城门口,一声巨响过后,平阳城的城门被炸开大半,城楼上下的人都惊恐惶然。
赵含章长枪一指,大声道:“将士们,天佑我大晋,诸位随我拨乱反正,冲啊——”
将士们瞬间回神,跟着大吼一声,“冲啊——”
赵含章一马当先杀了出去,众将士立即跟随,傅庭涵站在原处,看着成千上万的士兵的从他身边跑过,直杀出去,他偏过头和控制投石机的士兵道:“上石头,调整高度,目标城楼。”
“是!”
士兵们立即搬运石头,系绳子,投石……
等赵含章一马当先杀进城中,傅庭涵他们就停止,以免落石误伤自己人。
傅庭涵身后还有一支后军,这是支援用的,他们一动不动。
汲渊和明预作为谋士也没动,俩人站在原处,听着平阳城里传出的震天喊杀声,不多会儿,有人攻上城楼,他们这才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身体,连忙拿出千里眼来看。
就见赵二郎一枪挑飞一人,另一手拿着一把刀,他一刀砍掉城楼上的旗帜,他的亲兵就抱了一面旗帜过来,立即展开后插上。
“趙”字旗随风展开,在城门上猎猎生风。
汲渊看得激动不已,高兴的和傅庭涵道:“大郎君,我们拿下平阳城城楼了。”
明预不由看他一眼,但还是立即追上,“此战傅尚书当居首功。”
汲渊果然非一般人,以前都叫傅公子,傅尚书,这就叫上大郎君了?
傅庭涵看到赵家军顺利杀进平阳城,损失很小,也不由露出一抹笑容,用火药,有弊有利,如今看来,它也未必会死很多人。
他呼出一口气,和汲渊明预点了点头道:“还请两位点兵去北城门和东城门防守拿人,以防刘皇室走脱。”
汲渊和明预正色起来,连忙应下。
汲渊道:“不要严守,略放宽一些,除了皇室中人,其他人逃了就逃了。”
傅庭涵点头,肯定道:“穷寇莫追。”
汲渊笑着应下,见明预一直看他,就伸手将他扯走,各带走一支大军。
不过在离去前,汲渊特地把施宏图和路大轩叫过来,叮嘱道:“保护好大郎君。”
两个侍卫一脸认真的点头,郑重得不得了。
明预被他拉出好长一段路才把手抽出来,幽幽地道:“汲先生倒是会见风使舵。”
“什么见风使舵,我夙来尊敬傅公子,”汲渊面色郑重道:“他乃亚主。”
“是吗?”明预道:“我一直以为汲先生将二将军视为亚主呢。”
汲渊不理他这话,左右看了看后问道:“你去北城门还是东城门?”
明预道:“东。”
汲渊撇撇嘴,倒是不客气,他这里距离北城门可远呢,而且中间还有一部分由匈奴控制着,赵家军并没能将平阳城外的匈奴军都一网打尽。
但汲渊还是去了。
赵含章还想用匈奴皇室的人换赵仲舆呢,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不少将士都知道赵含章意图用匈奴皇室的人去交换人质,因此一冲进城中,他们就拼命的往平阳城皇宫打去。
平阳城内的匈奴军被他们的气势一慑,加上先前几包炸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此时对上悍勇的乞活军和赵家军就有些落了下乘。
尤其乞活军还擅城中作战,陈午就一马当先,带着他的乞活军一刻钟就杀出了这条街,直接往皇宫跑去。
赵二郎还在城楼上插旗帜,谢时杀进来看见,恨铁不成钢,叫他道:“二郎,还不快带人去皇宫,刺史都去了!”
赵含章更喜欢扫清敌人后再继续,因此她落后陈午一步,等她赶到皇宫时,陈午已经和宫中的禁军交战,匈奴的官员、宫婢、内侍等趁乱往外跑,现场一片混乱。
赵含章见状,叫住赵二郎,让他从左翼攻入,她则从右翼策应,“所有人,不论尊卑,缴械投降不杀!”
身死
此乃赵家军传统,陈午也不是第一次听从命令出战了,因此很快下令,众将士一边往皇宫内杀,一边大喊缴械不杀。
但没人相信他们,大家还是奋力往外跑,若是撞上赵家军和乞活军就用命抵抗……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内侍夹在禁军中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身边的禁军都跟赵家军打在一起,血和胳膊四处乱飞,他脸色苍白,跌跌撞撞的半弯着腰,想要躲过人往宫外跑。
赵二郎已经飞身下马,枪夹在腹前,飞速夹着转圈向前,将逼近的匈奴军扫飞,待逼近中军,手中长枪一滑便握在手中,长枪如水龙游走,一连刺开两朵血花,把两个人挑飞,然后一转身,眼睛余光看到一人奔来,他长枪往前一刺,待一转头看清人时,他手一动,方向刺歪,直接从小内侍的脖子边刺过……
小内侍看到一把枪朝他刺来,只是一眨眼就从他脖子边往后一刺,下一刻,他感觉到脖子火辣辣的,他抖了抖嘴唇,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看到一把大刀砍来,赵二郎眉头一皱,长枪顺势往上一打,打开砍向小内侍的大刀,然后长枪一甩,大刀被挑飞,他一收一出,匈奴禁军就被当胸刺穿了。
赵二郎拔出枪来,长枪再一压一扫,将发楞的小内侍压得弯了头和腰,然后击打在一人胸腹上,将人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