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之类的东西只能队主以上的校尉参将等学习,但普通士兵,基本的字和算术是会的。
而且赵家军的管理规定是固定且严厉的,士兵们早养成肌肉习惯,他们习惯怎么被人管,自然也就知道了怎么去管人。
所以拓跋猗卢所说的人才,直接从赵家军中抽调就行。
虽然她身边只有一营的赵家军,剩下全是招新的士兵,但这也足够了。
从一什之中抽出一个老练的老兵,或者副什长过去管理九个俘虏,再从一队之中抽出一个副队主,或是有经验的什长过去当一队俘虏的队主,以此类推,他们只需要抽出一百一十一个人就能管住俘虏一万人。
再从后勤中调几个人过去调配,俘虏营就可以用起来了,这个从范颖的手下抽调。
拓跋猗卢见她只是一声令下,然后接过傅庭涵递过来的册子勾勾画画,不过片刻傅庭涵就拿着名单去点人,然后不到半日,傅庭涵就把俘虏营给捋顺了。
被俘虏的参将、校尉等来拜见赵含章,都甘愿为她驱使了,由他们出面,协助傅庭涵,被俘虏的幽州军还真为赵含章所用,心甘情愿的饿着肚子给赵含章当苦力。
拓跋猗卢一下眯起了眼睛,心绪不由起伏。
他悄悄和左右心腹道:“他们如此顺从,是因为赵含章是汉人,还是因为她是赵含章?”
左右想了想后道:“只怕是后者,刘琨便不能一下收服如此多的俘虏。”
“还有,她有足够的人管理。”
她再有威望,要是没有足够的人才去管理那些俘虏,只要当中有一个不满,四处挑拨起来,她就很难收服他们。
拓跋猗卢道:“这才可怕,她哪来的这么多能干之才,且又恰好对她忠心耿耿呢?”
大势二
左右心腹也觉得可怕。
拓跋猗卢感受到了威胁和压力,这与他的计划相悖啊,他不由的去看刘琨。
想到晋阳的重要性,拓跋猗卢不由坐到刘琨身边去。
刘琨纠结了几日,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徐州,自然不会告诉别人赵含章调令的事,而赵含章更不会与外人说这样的机密,所以拓跋猗卢还不知道呢,将来他的邻居要换个人。
他坐到闷闷不乐的刘琨身边,笑问,“明日我们就要分开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大军行驶速度慢,赵含章决定拓跋猗卢为先锋,在前面攻城略地,她在后面接手。
这样一来,她为中路,向东北而行,拓跋猗卢向北,石勒则是向东,最后三军在燕国处汇合,与赵驹、北宫纯等人对匈奴成合围之势。
赵含章的两张圣旨当然换不来拓跋猗卢帮她打下整个幽州,他们一开始说的就是收复冀州失地,以及打下幽州的常山郡,再继续往前,那是另外的价钱了,所以他们今天早上刚在马车上谈过,赵含章应承战后给他一批钱、一批布匹、一批琉璃和瓷器等,光单子就写了长长的一张,当然,数量也不少。
雇佣期三个月。
这三个月内,拓跋猗卢听她调遣,当然,具体的作战归拓跋猗卢指挥,赵含章不能插手。
所以,现在拓跋猗卢就相当于她的雇佣军,她当然要物尽其用,这样才能不亏本。
刘琨想跟着一起去,或者独立带一军成为先锋。
然而赵含章信不过他的军事能力,让他跟在她身边。
别说,刘琨别的不行,打理杂务还是很能干的,记性又好,范颖忙不过来时她就喜欢用他,问什么都能回答得上来。
刘琨也察觉到了赵含章对他的满意,既得意,又不开心。
得意于自己的能力被认可了,不开心于这样一来赵含章更不肯放他独自带兵了。
所以拓跋猗卢一问,他就把自己的烦闷说了,“我想亲上战场,但军令不许。”
拓跋猗卢哈哈大笑起来,不在意道:“越石还怕没仗打吗?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与王浚的两个儿子面对面了,说不定还会碰上匈奴大军。”
他不经意间问道:“越石可知匈奴大军此时在何处?”
刘琨还真知道,“听闻在燕国一带。”
拓跋猗卢就若有所思起来,赵含章让他从雁门郡一路到上谷郡,却没说去燕国,这是不用他攻打燕国,还是上谷郡那里也有匈奴大军呢?
这三个月雇佣期,赵含章打算怎么用他们?
不知为何,拓跋猗卢隐约有些不安。
王浚已经被石勒所俘,剩下的幽州军已不足为惧,赵含章又不许他屠杀流民军,为何还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雇佣他三个月?
除了傅庭涵,军中没人知道赵含章有什么打算,就连石勒在战场第一线的石勒都不知道。
收到赵含章的命令,他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放弃继续向北,拎着王浚转而向东一路攻城略地。
幽州此时正是水深火热之时,旱灾和蝗灾都是从幽州开始,也是幽州最为严重。
冀州和并州等地好歹还有些收入,但幽州是真的全境干旱,颗粒无水,连河道都干枯了,别说饿死了,渴死的人都不知凡几。
王浚不仅不赈灾,还大肆收刮民脂民膏,他对手下又严苛,这也是幽州辖下各城池看到王浚被抓后呼啦啦开城投降的原因之一。
幽州军的抵抗意志也不强。
赵含章进城后问过县令,还看了他们内部的报告,各地农民起义数不胜数,只是规模都很小,他们的目的是冲击县衙,抢夺粮库。
赵含章看过后,当即下令,派人沿线通知各县,尽全力赈灾,安抚百姓,并且在每座城墙上都插上“趙”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