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傅宁榕朝着谢凛躬了躬身。
进去的时候隻带着一身衣衫,出来的时候却另带着一隻盒子。
二殿下的衣衫未缝内袖。
久将这份礼物放在湿透了的衫子里也不是办法,因此她只能将物件放在手里,一同带出去。
只是她未曾想到二殿下会正巧在院子门口等她。
谢凛打量着傅宁榕,上下扫视的眼神似乎正在询问这隻物件的由来:“这是?”
既已发了问,又是在她困窘之时拿出衣衫帮了大忙的人,因而傅宁榕不好不回他。
她随口扯了个谎,模糊掉将这份薄礼带在身上的时间,随即将盒子打开,把里头的那根狼毫毛笔递给谢凛看:“回殿下,这是方才赏湖的时候家妹帮微臣带过来的。”
她看向谢凛,继续说道:“二殿下对傅家照顾良多,傅家也没什么报答的,微臣本来想在宴会结束后赠上这番薄礼给殿下。可惜这份礼物跟着微臣一起落了水,臣也不好再将这等物件献给殿下。”
“无事,拿过来吧。”
“本就是好物,落了水也只会更增意蕴。”此物玉製作杆、做工精良,出自大家之手,是不可多得的名品。
不止如此。
更重要的还有傅家的心意。
一阵馨香钻进他鼻息之中,上好的狼毫毛笔连同傅家的诚意一起放入他手中。
此地不宜久留。
这个时候的傅宁榕要避讳跟所有人的接触,尤其是眼前这位二殿下。
她赠过薄礼后本想离开。
但谢凛看她的眼神却好像意味不明,总还有旁的话想跟她说。
手腕被握住。
拉扯之间,傅宁榕不小心踩到了坠着的衣摆,猛地一踉跄,整个人都栽倒在谢凛怀里。
不光是傅宁榕怔住,谢凛也心底一惊,手底下的触感跟男子不一样极了。
怎么会这么软?!
掺杂着若有若无的女儿香,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顿时浮上谢凛心头。
从不近身于旁人,尚书房时从不下水,盛夏也着一身长衫……
如此种种。
难道?
傅宁榕急忙躲闪,越是挣脱,谢凛放在她腰间的手越是收得更紧。
谁也没有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你们抱够了么?”声音都蒙着一层冷霜。阴冷的气息横插,一道突兀的男声后居而上。
阴森森的气息笼罩下来。
久未平静。
傅宁榕蓦地心惊一下,眼尾余光猛地瞥到立着的华贵的清隽青年,心底的恐慌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
“谢……太子殿下?”
男人速度快步且急。
话音未落就走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傅宁榕的身边,伸手一捞,一把将她从谢凛手中夺了回去。
看到她送了谢凛毛笔,穿了他的衣衫,两人甚至还抱在了一起……
他不敢再往下想。
谢渝的声音极缓,整个人目眦欲裂,将傅宁榕箍得极紧,情绪已然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他微微眯起眼。
“孤来了,你可以滚了。”
一身肃杀穆意,手背上满是蓬勃青筋。
看着傅宁榕颤抖着缩在他怀里小小一团,默默感觉着喉间的血腥味道不断往上涌动。
他真想杀了谢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