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那天,北岛下了冬天最大的一场雪。
考场有暖气,待在里头不觉多冷,一出教室,寒风萧瑟,知晓手脚冻僵了,恨不得掉头往回跑,被教室外守着的姜宁昱眼疾手快的拽住衣领。
“你瞎跑什么?”
知晓嘴里哈着寒气,冻的直搓手,“今天,好冷。”
姜宁昱到没一点做弟弟的自觉,改不了阴阳怪气的强调,“要你多穿点不听,非得冻成冰雕才知道听人话。”
知晓缩缩脖子,懒得同疯子斗嘴。
“走吧,奶奶今天出院。”
他硬扯着她的衣袖走进冰天雪地,嘴里念叨着:“你要害我迟到挨骂了,我第一个拿你撒气。”
“你这人讲不讲理?”知晓气闷。
姜宁昱斜她一眼,笑着,“不讲。”
“”
离场的考生三两成群,好奇的看着黑衣少年拉着包成粉色粽子的小姑娘在雪中漫步,可温馨不过三秒,恶劣的男生突然摸了个雪团塞进她后衣领。
知晓冻的直跳脚,抖筛子似的抖个不停,她气不过,团个雪球也朝他扔去,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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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路边,黑车里的男人正坐在驾驶位抽烟。
车窗开了小半,他抖了抖烟灰,视线轻扫过后视镜,不远处,一高一低的男女正追逐着跑来。
两人闹的兴起,少年将她推进雪堆里,笑的前俯后仰,少女艰难爬起,顺手赏他一脸碎雪,脸颊粉扑扑的大喘气。
姜野吸完最后一口,扔了烟,慢慢收回视线。
没过多久,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小姑娘笑容满面的探进头,“吴叔叔,我给你买了刚出炉的烤红薯你”
"!!!"
后面的话卡在喉中,她彻底失语。
敦厚老实的吴叔秒变严肃冷脸男,任谁都得缓一缓。
她条件反射将红薯藏在身后,眼神看向别处,别扭生硬的来了句,“我不知道是你。”
现在连直接连称呼都省略了。
“说完了么?”
姜野高深莫测的看了她眼,淡声道:“坐后面去。”
知晓被噎一嗓子,她本也没准备赖在副驾驶位不走,被他这么说,自己反倒有点死缠烂打的意思。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姜宁昱去路边店里买了杯热果茶,上车后直接递给她,浑然没察觉车里诡异的气氛。
“趁热喝,你要病了,奶奶又得怪我头上。”
这段时间知晓胆子大了很多,学会据理力争,“谁让你往我衣服里塞雪球。”
“这是情趣,情趣你懂么?”
他冷腔冷调的哼:“跟着某人那么久,也没见学点好东西”
知晓不吱声了,暗戳戳瞥了眼驾驶位一言不发的高大男人。
前方冷不丁冒出来句阴森的男声:“你来教教我,情趣怎么弄?”
“”
姜宁昱呼吸一颤,不用看都知道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出自哪个死神。
少年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小叔,你怎么有空跑来当司机?”
“怎么,我来接你姜少爷不够格么?”
“哪里。”
姜宁昱展了笑颜,“我的意思是,荣幸至极。”
“那就收好你的荣幸,把嘴闭上。”
少年识趣的收声,一听这腔调就知道老男人情绪爆炸差,而让他隐忍怒意的源头,大概率是身侧默默喝果茶的小姑娘。
天黑的很快。
车驶离学校,窗外的雪下大了,放眼看去,黑漆漆雾蒙蒙。
“阿秋!阿秋!”
车座后的人儿连打几个喷嚏。
姜野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明明心里有气,身体却万分诚实,低手欲升高暖气,可就在伸手的那秒,姜宁昱脱了棉袄,罩着她团团包住,露出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她缩在里头,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男人默默收回手,嘲讽似的勾唇。
那种抑製不住想要干蠢事的心,实在可笑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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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沉默,一前一后来到姜老太太的病房。
养了些日子,姜老太气色比之前红润,莫妍日日都来陪她,早同她处的亲密无间。
姜野推开病房门,她正细致的帮老人家围上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