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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原皇朝的穷奢极欲不同,常年驻扎边关的穆家军,军训便是——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未曾想到,京城来的贵女颜玥儿,偶尔这一遭无心之举,能和他心意相通。

不知不觉间,宴云递来一杓饭菜,穆长沣便张口乖乖吃下去,一满碗饭菜,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穆长沣隻吃了半个食盒的饭菜便饱了,若是过去,他每日检点士兵,巡查边关,胃口是很大的,但躺了三四个月,虚弱的脾胃不能骤然太撑着。

宴云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没勉强穆长沣,就用同一副碗碟,自己将剩下的丰盛佳肴一扫而空。

穆长沣偷觑了他一眼,暗暗思忖,新娘子这把纤纤一握的小细腰,怕是保不了太久了。

吃饱喝足,把嘴一抹,宴云便张罗着给穆长沣洗澡。

“虽然你身上没什么味儿,但头髮有点油,胡茬也有点膈手。”

宴云一番话,又说得穆长沣阴云密布,面色不善。

过去这几个月,他洗澡的次数屈指可数。

前头是外伤还没愈合,后头自然是没人张罗给他洗澡。

有刘夫人的吩咐,如今屋外有人伺候着,一听宴云说要担热水给穆长沣洗澡,几个奴仆都把脸挂下来。

“大将军都病成了那样,少夫人您就老实安分些吧,别闹些有的没得,病人身子本就脆弱,您小心胡乱折腾,折了大将军的寿数!”

“况且大将军讲究的很,洗澡要用专门的香料,洗完了还要擦香膏。过程琐碎着呢,一程子没做好,小心您被大将军赶出府去!”

这话说的像是替宴云着想,其实是推诿事情,不想干活罢了。

宴云不耐烦起来。

他刚才是打听过了,这府里最次一等的奴仆,一个月的月钱足够买一百多斤大米。

这样丰厚的报酬,也没能换来他们好好干活。

“我自己帮大将军洗,你们把热水担过来就是。”

一个男仆仗着是府里老人,还不情不愿的抱怨:“大将军偏偏要住在山上,担水上来一趟,要爬几百级台阶,腰都要给累散了。”

这是府里的下人和主子斗法,若换个软弱可欺的主子,被下人推诿几次,热水也不敢要了,什么活儿也不敢让下人做了。

宴云挑高了眉毛,捋起袖子,跨出门槛说:“行,既然这样艰难,我和你们一起担水好了。你们担几桶,我也担几桶!”

仆役们顿时被将住了,忙摆手说:“少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敢让少夫人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