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玥儿出身文官世家,却有一身奇大的力气。
她一双玉手隻用来写字绣花,却不能舞大刀弄长枪,真是可惜了。
宴云洗出了一身的汗,衣裳湿透,并不好立刻回到床上去,正好浴盆里还剩下不少水,穆长沣都不出门,身上只有浮灰,洗过后水也并不脏,他便想趁机也洗个澡。
他觉得穆长沣没兴趣看他,但还是把浴盆移得远些,又找到靠在角落的一扇屏风。
洗之前,他还回头看了穆长沣一眼。男人躺靠在水红色的鸳鸯莲叶大迎枕上,闭上眼似又睡了过去,他这才放心大胆的脱掉了所有的衣裤,午后明亮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照在他褪去衣服后—纤白细长的身体上。
水声哗哗的响起,穆长沣侧过头,睁开一隻眼。
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对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新婚妻子。
其实穆长沣一向对女人没兴趣。
和弟弟穆长钧完全相反,军中将领拉着少将军去喝花酒,他盛情难却隻去过一次,对纱罗、胭脂水粉和簪环妆点起来的美人儿毫无兴趣,也不想探究红罗舞裙的曼妙风光,略喝了两三杯酒,便冷着脸匆匆离去。
父母亲给他成年后安排的通房丫鬟,每每在他练武后洗浴时投怀送抱,他隻觉得聒噪麻烦,告诉她们若是闲了就多扫扫地。
最后,那两个千娇百媚的丫鬟被弟弟穆长钧勾搭了去,父亲勃然大怒,穆长沣难得的帮弟弟说好话,反正他也不喜欢,既然她们和弟弟……三情相悦,不如成全他们。
长久以来,繁重的军中事务压製住了穆长沣对自己的怀疑。
或许他和大部分男人不同,他不喜欢女子。
但……为何他忍不住的,想多看看颜玥儿?
颜玥儿一定不知,那扇双面绣的屏风透过光照,简直薄如蝉翼。
颜玥儿白腻的后颈上耷拉着几缕略长不短的黑发,被光照的半透明,肌肤如白玉一样美好。
新婚妻子瘦得厉害,细细的臂膀一如孩童,上臂没有戴京城仕女们时兴戴的臂钏,伶仃的手腕也空荡荡的,没有迭戴金玉手镯。
穆长沣狐疑的眯起眼。
颜府对待颜玥儿,似乎和传闻不太一样。
所谓娇宠中的掌上明珠,莫非只是表面功夫?
纤细的手执起葫芦杓,引水自发顶衝下,新婚妻子的身量远比寻常女子要高挑的多,胸廓和腰身却异常细窄,是荔枝白的一窄条,胸口毫无起伏,平坦如京城的朱雀大街。
卸去所有装饰的颜玥儿,不像是传说中风流多情的美貌千金,更像个秀丽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