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沣是不愿让谢英知看见自己狼狈受伤的样子,才在双脚没恢復的情况下,强撑着病体,拄着拐杖站起来见他么?
——所以,谢英知才会说,他唯一胜过他的地方,在他是女子。可是……可是他和谢英知一样,都是男儿身啊。
穆长沣原本拄着的手杖滚落台阶,摔在白石堆砌的甬道上,他高大却脆弱的身体微微摇摆,没了支撑后,尚未康復的双脚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快要从台阶上滚下来。
宴云疾步飞奔,在穆长沣摔倒的前一刻将男人抱了个满怀,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他纤弱的身板也晃了晃,右脚踉跄一步,用力踩在地上,这才险险稳住了穆长沣。
这电光石火间,宴云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
穆长沣无声喟叹,将脑袋靠在妻子肩头,鼻尖埋进妻子长长了的柔软乱发里,闻着妻子身上清浅而美好的馨香。
“你怎么才回来?”语气里不无埋怨。
宴云抖了抖唇,没吭声。
何管家没进屋,怕打扰到大将军和少夫人恩爱。
但他惦记着谢英知轻言细语抛下的雷火弹,却也不离开,悄悄窥视,只要情况不对,就打算衝进去救火。
就听少夫人用略显冷淡的声音说:“你、你好重啊,我扶不动你了,叫人来帮忙吧。”
大将军没说话,何管家见他两条手臂如死囚犯身上甩不脱的锁链一般,死死的扣住少夫人的脊背,他那么修长强壮的手臂压在少夫人瘦弱见骨的脊背上,让何管家有一点点同情起少夫人来。
就如少夫人喜欢瘫子大将军,真是怪怪的。
大将军对少夫人的爱,也病病的。
接着,何管家便听大将军用低沉磁性、却能让他生出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撒娇似的说:“你之前都能一个人抱着我洗澡,今天怎么会抱不动了?”
穆长沣是敏锐察觉到妻子身上异乎寻常的冷漠,不由得再次怀疑起弟弟穆长钧来。
他信任妻子,放手让妻子和弟弟独处。
他不会放任得太过,直接燃起了一把野火吧?
“媳妇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目相对,宴云欲哭无泪的发现,穆长沣的眼睛居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