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便看出穆长沣腿疼来着,担心得要命,赶紧重新站起来,却被穆长沣的长臂搂住。
男人一手强硬的搂着他,不准他再乱动,另一隻手探入他袖中,将他藏好的东西掏出来。
“这是……?”
穆长沣手心里的是一把散碎的银票,二十两、三十两、五十两都有,大致看去,加起来拢共也没有三四百两银子。
“你这是……?”
其实柳如眉送给宴云的小册子,他不敢看,也不敢收在身上拿回来,方才和柳如眉嘀嘀咕咕说了一阵话,还是把册子还了回去。
柳如眉又和他告罪,说自己决意不再治伤,破相后怕难再登台了,想到宴云花了大价钱将戏班子买下来,他便心中羞愧难安。
见师弟这么说,王逢恩忙将前日筹措来的银票和银锭都掏出来,摆在宴云面前,请他尽数拿走,聊表些微的谢意。
宴云承认,看到胖嘟嘟的银锭子他立刻心动了。
这不能怪他,任谁刚损失了五千两金子之后,都会心疼的像被无数隻小手揪住心臟,疼的喘不过气来,疼的觉都睡不安稳。
再说了,柳如眉和王逢恩是真心实意想报恩,他看得出他俩承了救命大恩后,都是寝食难安。
所以他假意推拉两趟后,把不便携带的银锭留给二人防身,银票子都拢在一起,心安理得的收进袖子里。
听宴云说清银票来历,穆长沣顿时瞠目结舌,他无奈的摇头,刮了刮宴云的鼻尖。
“你真是个财迷。”他大手爱怜的梳了梳宴云长发,说:“那两个戏子挣钱不易,何必拿他们这点琐碎银子。库房的钥匙已经给了你,想支银子花用,你自己去拿就是。”
宴云眼眶发酸。
不得不承认,穆长沣的行为给了他这个财迷很大的安全感,他着迷的看着男人俊朗含笑的面容,如星芒动人的黑眸,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名不正言不顺,他没底气花用将军府的钱物。
“不够?”
“不是——只是——”宴云快速找借口,“只是公中的财物我一个人乱花了,府里人会说闲话的。”
他说着绽放笑容,却顾头不顾尾的,身子微微一拧,一个小巧的盒子掉了出来。
“啊!?”这回宴云真慌了,他赶紧伸手去捞,却被穆长沣抢先一步,男人一手托着小瓷盒子,一手撑着椅子扶手直起身。
他比宴云高大太多,宴云两手竭力朝上伸,却也够不着描着玉兰花的瓷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