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财不露白,他担心路上人多眼杂,被人瞧了去谋财害命。
二则,她俩虽没生育,到底是女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在地上跑,不管在将军府还是外头住,年轻仆妇、嫂子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她俩都看过挺多,常帮忙搭把手照顾小宝。
路上颠簸,有次小宝烧的满脸通红,用什么药都不退,哭得声嘶力竭,手足抽筋,十分危险。
她俩便和宴云轮番值守,小宝的额头和四肢总有浸透了冷水的毛巾敷着,折腾了三四日才算好。
宴云感激她们,不肯让她俩花钱。
三则,宴云有句话挂在嘴边,说是他家乡的谚语,好男人要照顾妇孺。
楚嫣楚婉虽从没听说过这句谚语,但小宴公子说的话总没错。
主意既然定了下来,三人带着吃饱喝足睡得贼香的小宝出发,在牙行里牙郎的引领下看了两三处地方,很快择定了位置最好的一处。
不甚大的两层木楼,前院和后院加在一起,凑不足曹植七步成诗的地界,但胜在院里有一口自来井,离商户聚集的巷坊隻隔一条街。
因他们定的爽快,牙郎很快联络上原房主,同样爽快的少收了十两银子。
交割文书都处理完,三人高高兴兴的迈出门槛,着急回客栈搬运东西,布置新家。
牙郎手里头捏着银子,笑得和朵花儿似的,没等几人走远,街的另一面静静的驶来一辆乌黑车壁的马车。
车身上虽无装饰,但牙郎眼尖,认出所用的马匹毛色油亮,四蹄细长,嘶鸣声沉稳有力,显然是最上等的马匹。
在遍地京官、满街权贵的京城里,能用的起一等马的人家也不多。
牙郎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只见一隻修长有力的手掀起车帘,露出一双狭长优美却又气势惊人的眼睛。
那双眼完全没有看牙郎,不动声色的越过牙郎的身影,看向渐行渐远的三人,尤其是抱着孩子的青衣少年,像在思忖着什么。
牙郎还在琢磨客人用意,车帘下又出现另一张白皙俊美的面孔,看向三人的眼神里透着十二万分的为难,像碰见了生平最难的一件事。
白面俊美的男子主动问:“那人是谁?”
牙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笑嘻嘻的答:“那是刚买了房子的客人。男的年纪轻轻,相貌生的相当不俗,所以才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愿意掏钱帮他买房子,和他住在一块!”
“啧啧,听她俩说话像是一对亲姐妹,那位小爷真是艳福不浅,让人艳羡啊!”
又主动指着东边街道,补充说:“新房子就在那边,离商坊多近啊!才用了不到三百两银子,划算着呢!”
颜靖臣点一点头,彻底断了心思,那个眼熟的背影,十成十不是宴云。
不是颜靖臣夸口,他和宴云甫一见面,便察觉到秀美娇憨的少年是个喜欢男人的主儿,和油头粉面、诱使女人给他花钱的小白脸不是一个路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