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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沣没理睬他,颜靖臣追着他进院,兀自喋喋不休:“你怎知我府上出了事?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那群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你可有头绪?你又为何匆匆离开现场……”

“闭嘴。”穆长沣没好气的低喝。

“若再吵嚷,耽误我的正事,你的舌头也不必留在嘴里了。”

颜靖臣噤声,却见穆长沣轻手轻脚的走到院中,修长伟岸的身子几乎贴着花墙,窥探隔壁邻居影踪。

颜靖臣!?

火烧云渐渐远去,天色彻底黯了下来,颜靖臣也顾不得有辱斯文,学着穆长沣样子凑到另一枚镂空的花砖前,两眼睁的老大。

他见隔壁窄小得惊人的二层小木楼里闪出一个抱孩子的青年,背对着他们坐在半大香椿树下一把藤椅上,悠闲的晃悠起手中的胖小孩。

这就是穆长沣口中的正事!?

因花砖上镂空的花纹很是细窄,颜靖臣大睁双眼,眼前竟晕开两团光圈,他隻好学着穆长沣的模样,一隻眼闭着一隻眼眯起。

暮色渐沉,抱孩子的青年一半身子隐没到黑暗里,侧着脸和孩子说话的神态温柔,像极了细腻柔软的皮影画。

小木楼里年轻女人高声喊:“水烧好了,趁这会儿给小宝洗澡吧!”

“哎,好啊。”青年回身,暂时将小宝放在藤椅上。

颜靖臣竭尽全力的分辨着他俯身低头时,惊鸿一瞥的眉眼轮廓,虽只和宴云相处过一日而已,颜靖臣对那少年的印象确实很深。

第一个将死在自己手里的人,记忆总会清晰许多。

邻居的相貌和记忆中柔软清丽、饥饿难耐的少年重合,他们起码有八成像,不同之处在于,隔壁青年的脸部轮廓比之柔和的鹅蛋脸更清晰利落些,肩膀也更宽,没了雌雄莫辨的魅惑,只有青年男子的温柔俊秀。

青年快步走进木楼,邻家的院子顿时空了下来。

颜靖臣脚都站麻了,想走,但一臂之隔的救命恩人两条大长腿仿佛落地生根,完全没有移动的意思,他隻好动了动酸胀的脖子,又百无聊赖的继续看。

这一回,颜靖臣又见端倪。

被暂时留在藤椅上的小宝显然活泼好动,大大的脑袋扭来扭去,突直直的看向隔墙这边。

天气热,他身上隻穿了件大红肚兜和撒花裤衩子,小孩子的皮肤堆雪般柔腻光洁,他有一双浓墨重彩的剑眉,却又配了双漂亮的杏眼,小鼻梁已有拔地而起的架势,鼻下的小嘴巴薄薄的,嘴角挂着条长长的口水。

如果宴云是女子能生孩子的话,他和穆长沣生下的孩子,说不定就是隔壁小孩这样挑他俩的五官组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