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您脉弦数,眼尾和舌苔发红,应是肝气郁结,才会胸肋隐隐作痛,休息不佳,夜间常醒。我给您配一剂药,您先吃上三天,一日三服,应能缓解病症。”不、不会是被人霸王硬上弓,就一次而已,便肝气郁结,气坏了吧?
穆长沣“嗯”一声,眉眼也不抬,漫不经心的说:“诊的不错,你来煎药?”
宴云不明白穆长沣为何这么问,犹豫片刻,还是用力点点头,落下更多干泥粉,“自然是小人负责。”
穆长沣以手支颐,小臂上的青筋微微浮凸,好看的让人流连忘返。
“你叫什么名字?”
宴云鼓了鼓腮帮子,说:“回禀大将军,小人姓李名惟明。”
不知是否错觉,宴云埋着头,隻觉穆长沣久久不语,冷酷的审视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梭巡。
如等断头台的铡刀落下一般,良久,穆长沣说:“我的随侍蠢的摔伤了腿,这几日并不能让这蠢材继续服侍。既然你需给我煎三顿药,就换你到我军帐里来,暂代我的随侍吧。”
什么!?
宴云拗起脖子,刚想找理由推掉,便见几个衣裳褪到腰间、露出满身彪悍肌肉的大汉一手拎着长鞭,一手拖着血淋淋、□□不止的受刑人进来。
“大将军,九十军鞭已经执行完毕!”
穆长沣看一眼躺倒在地的三人血肉模糊的后背腰臀,便知行刑人半点不敢留情。
“张榜告诉整个京畿,他们因怠慢军务受到重罚,永不得再被本朝任何一个军营录用。既然是军中首次犯错,我便网开一面、小惩大诫,饶他们三人性命。”
“今后若有再犯者,所有惩罚加倍。”
“同一军帐者,连坐。”
“是!”大汉们肃然拖着受刑人下去了,张榜前先拖着他们在军营里示众一圈。
等人走远了,哀哭□□声也远了,穆长沣不为所动的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人。
宴云一双杏眼瞪得滚圆,像隻被踩着尾巴的猫儿。
“你刚才有话对我说?”
“没,没有!”宴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忙不迭说:“小的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暂时伺候大将军左右,小人一定尽心竭力,好好照顾大将军的病情,让大将军健健康康,茁壮生长!”
他只有一个小希望,希望穆长沣能听清楚了,他自己这一长串话,有一个重音——“暂时”。
远离男色保平安,主要是这男色,太凶了。
回了医官们住的营帐里头,宴云想不叹气,却止不住的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