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一天的。”宴云躺在地上,头上破洞的血汩汩往外流,将他的眉毛眼睫染红大片,视线都模糊不清。
“哼,你懂个屁!”李珉说:“我早和穆长沣达成约定,他不会真心抵抗,资王律王封地无数精兵,远胜过京畿陪都的无能将帅,踏破皇城大门,不过旦夕之间。”只是到时候,又要烦心和资王律王间的争夺,他们也是李氏子孙。
宴云毫不留情的打破李珉幻想,他看不清周遭有没有人,可不能让李珉胡说八道,败坏穆长沣名声,还传扬出去。
“穆长沣不会的。哪怕他真和你有什么约定,也不过是虚与委蛇,他绝不会和叛乱者为伍。”
“无知贱人!”李珉气急败坏:“皇帝对穆长沣多番猜忌,连降数级,用的上他时才官服原位,你以为穆长沣不怨恨皇帝?”
宴云艰难又清晰的说:“你不要以你的想法,去猜忌穆长沣。不管你们诸王怎么争斗,穆长沣担心的是普通黎民百姓的安危。”
“他绝不会让全天下百姓葬送性命,去附和你们的争权夺势。”
诸王叛乱,受苦的是黎民百姓。
李珉闭上嘴,呼吸一阵急促过一阵。
他陡然意识到,宴云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穆长沣虚与委蛇,很可能是引蛇出洞之计,将有反叛之心的诸王侯一一引诱出来,再一网打尽。
毕竟,五皇弟从登基前便身体欠佳,御医私下曾和李珉说过,皇帝身体先天有损伤,寿命恐怕比寻常人都要短些。
他本想耐心等待,却在皇帝册封太子的诏书下来后,再也忍耐不住。
毕竟,太子年幼,皇帝很可能担心幼主登基,无法震慑诸皇叔和宗亲长辈。
李珉周身上下的血都凉透了。
他目光中戾气陡增,瞪向宴云,阴森的问:“是穆长沣和你交的底?”
宴云抿了抿唇,话说太多,一时没力气再和李珉吵架。
是他猜的。
但他有九成九的把握,穆长沣绝不会为了自身一时荣耻,将天下百姓都拖入无穷尽的战火。
最后一点希望突然被掐灭,李珉双目染红,如兽一般理智全失。
既然已到了末路,他绝不会让宴云好过。
李珉盯着宴云,他乌发凌乱,秀丽白皙的脸已被血染红,无力倒在地上,破损的衣裙掩不住单薄的胸口微微起伏,和伶仃修长的腿。
他似一隻被猎人俘获的无助白鸟。
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凌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