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对病人的隐私守口如瓶,所以他打听不到顾时卿的信息,他只知道顾时卿隔天会到医院做复健,并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隻好等在了中庭花园,那是通往停车场的必经之路。
他没有打伞,穿着一件白色的长羽绒服,戴着一顶白色的毛线帽,在外面站了两个小时后,就觉得里外都透心凉了。他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完美的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身上积满了雪,所以顾时卿一开始并没发现他。
顾铭宇将两人送上了车,生怕两人感冒,又把车里的空调上调了两度。
上车前,两人已经将身上的雪都抖干净了,但余白在外面站久了,衣服上都有些结冰了,一到了暖和的车内,又开始滴水。
“把湿衣服脱了。”顾时卿皱眉冷声说。
顾时卿已经戴上了眼镜,能很清晰的看清面前人的样子。
余白很老实听话的将羽绒服脱了,露出了里面一套加绒的衝锋衣。毛线帽摘掉后,头髮也有点湿,脸有些红扑扑的,连鼻子都是红的。
羽绒服是防水的,衝锋衣也是,所以里面的衣服倒是没打湿,但脚上的马丁靴已经湿透了,踩在车内浅色的地毯上,洇湿一大片。
“鞋子也脱了。”顾时卿将腿上的毯子丢给了余白。
余白把鞋袜都脱了,盘腿坐到了座椅上,露出十根有些紫红的脚趾。他将毯子披在了身上,带着顾时卿体温的毯子贴到了早已冻僵了的脚上,似乎也有了些温度。
顾时卿别开眼,抑製住想将他拥入怀中的衝动,不再说话。
余白也不说话,只是侧头打量他。顾时卿比三个月前,两人分别时瘦了些,精神也不太好。他悄悄伸出手,去握顾时卿垂在座椅上的手。
顾时卿隻觉得温暖的掌心塞进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他下意识的想握拳,隻微微收拢了一些,立刻就反应过来,那是余白的手,他强忍着要将那手捂在手心的衝动,又松开了。
顾铭宇从后视镜看出两人的气氛很诡异,有心想缓和一下,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巧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阿三打来的。
顾铭宇已经猜到阿三想跟他说什么了,果然,电话接通后,阿三有些心虚地说:“顾先生,余先生丢下我们去国了。”
“嗯,我已经遇到了。”
顾铭宇又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后座的两人还在对峙,他挂了电话,问出了一个顾时卿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余白,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余白没有转开视线,还是看着顾时卿:“想来就来了。”
顾铭宇翻了个白眼,他问的又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