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他本来想把整个过程描述得感天动地一点。结果给钟成说一总结,他自己仿佛成了午休期间撒泼打滚的幼儿园小朋友。
阎王大人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钟成说轻轻抓住殷刃的手,确定对方没有挣开,他做了个深呼吸:“是的,殷刃的意志非常强大——我之前想要回去,也是因为我理解他、有信心唤醒他。”
“符部长,我们刚开始交往。”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郑重而响亮。
符行川彻底陷入了沉默。
他脸上出现了很难说是深思还是呆滞的表情。良久,他像是没了脾气似的摆摆手。
“算了,你们先跟着回去,隔离上一阵。”符行川疲惫地说道,“我们会验证你们的说法……嗯,交往外的那部分。”
七组两位的脸上还带着震撼,他们的目光从殷刃与钟成说的脸之间扫来扫去。
“都赶紧收拾东西。”符行川虽然放低了戒备,却没有松开防护灵器,“小钟,小殷那边你来照顾。我们——”
殷刃兜里突然有什么疯狂挣动起来。
糟糕,是狗东西。
黑色圆珠笔已毁,郭来福很快会恢復正常。那些隻存在于疯子脑内的小怪物无法进来,狗东西失去了畅吃“弱者”的机会。
殷刃连忙把它按住,安抚性地拍拍。现在他增强不少,不是不能分点儿凶煞之力喂狗。
狗东西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它很识时务,知道谁惹不得。符行川在这里,它总不会继续——
事与愿违,那个手机灵器挣动得越发厉害。与此同时,殷刃头皮一寒。
“趴下!”符行川爆喝,“都别抬头!”
三人瞬间卧倒,只有王宙还在为九组的离谱爱情故事走神。符行川一个爆破灵器扔出去,直接把人炸去地上。
王宙的腿正磕在一片废墟上,发出很闷的“喀啦”一声。
王宙:“啊啊啊——!!!”
“安静。”符行川咬牙。
殷刃一言不发。
他终于知道了狗东西挣扎的理由——
有什么在注视他们。
那道视线自上方降下,从漩涡中心的方向刺来,定定地注视着他们五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檔案馆环境特殊,这种窥视感比外界的“狙击手”强上亿万倍。
就像一条冰冷腥臭的,带有倒刺的舌头。
那道视线将五人挨个舔过,殷刃后背生出一阵可怖的酸麻。
“钟成说,王宙。你们两个别托大,千万不要看。”符行川卧倒在一片废墙下,死死盯着地面上的尘埃。
“那是什么?”钟成说好奇地问。
“不知道。”符行川说,“该认怂就认怂,我有直觉,那东西非常不妙。”
……
同一时间,海谷市人民医院。
孙栖安活动了下酸痛的肩颈,去找自己相熟的护士朋友吃饭。
她的护士朋友正在一间单人病房,病房属于一个年迈的老人。
说来,这老人也算他们院里的传奇人物——
老头子先前一直是植物人状态,在院内毫无意识地躺了七八年。而就在六年前,老人奇迹般醒转,就是身体虚弱得厉害,离不了医院。
老人的儿女收入颇丰,钱方面没短缺。从入院开始算,老爷子这一住院,直接住了十三年之久。
但他人内向,话少,也不挑食。平日除了看书看电视,老人没有任何要求。所有护士都对他印象相当不错。
平时见人来拜访,老人总会将视线投来,安静地点点头。
但这一回却有所不同。
老人看也没看孙栖安一眼,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到来。他的轮椅停在病房窗户边。这个病房位置非常好,能看到大半个海谷市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