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煞气渐浓,黄粱见人被围住了,终于舍得多花几分力气表现。殷刃对这种攻击方式再熟悉不过——
不断搅乱人的五官感知,直到人脑由于无法负荷而发僵。到时候目标就像被吓傻的狍子,一抓一个准。
哪怕对阵高手,这招也能让人的思考变迟钝。周围越凶险,这一手越好用。
这还是他亲自教它的招式。
不如等他的沙发垫子下重手,符行川他们不堪重负,到时候自己再……
“救命啊!”翻滚的雾气里,突然传出老人的嘶哑的哀嚎,随即而来的是带着热意的浓郁血腥。“别踩了,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了?……不要踩了,救命!慧珍,强子!你们醒醒啊——”
“咳,啊……”那声音充满真实的痛苦。
符行川从牙缝里叹了口气,他脑门见汗,随手甩出一条火龙。
那条火龙驱散浑浊的雾气,飞去求救者身边。白雾散去,满脸是血的老人瘫坐在地上。一个精壮男人正踩着他,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浓烈恶毒。
有什么与那火龙擦肩而过——
它上面没有半分煞气,火焰光辉在其上一闪而过。
短弩箭。
符行川意识到了不对,身子微晃。奈何有黄粱在干扰,有同伴要守护,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
那根短弩结结实实射进了他的肩膀。
同一时刻,殷刃嗅到了甜丝丝的怪味。
那弩箭涂了毒。
挡住黄粱与吞蛇的火龙开始破碎,漂浮术强度骤降。符行川身子晃了晃,八人一起朝吞蛇大张的嘴巴坠落。
李念分毫不慌,他顶着感知影响,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一把扎去符行川的胸口:“项江!”
项海的麻绳结成网兜,堪堪兜住几人。
没了火龙阻挡,下个瞬间,吞蛇跃起,黄粱坠下。
八个渺小的身影消失在两个巨物的碰撞中。
……
不久之前,镇中心,烂尾楼。
钟成说收回袖子里的金属钩,完美刹在高楼边沿。此处还裸露着建了一半的钢筋水泥,隻消半步,钟成说便会从七楼的高度坠下。
可他的脸上只有集中与认真。
金属钩活物般朝下勾去,稳稳命中每一处牢固缝隙。钟成说顺着绳子飞快滑下,不到十秒,他的双脚落上实地。
钟成说手腕一抖,手上的金属钩变魔术似的换成了恶果。浑浊雾气里,恶果的那邪性的红意也跟着黯淡了几分。
他另一隻手也换上了大表盘电子表。表盘上,亮着密密麻麻的红点。红点旁边还标着距离、煞气指数等参数,覆盖面积不大,但够用。
钟成说目光在表盘上一扫而过,人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大红点”奔去。
雾气中的镇民们的确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他们发出模糊的咆哮,操着家伙向他衝刺。他们的目标却溜得更快——进入复杂的地势,钟成说如鱼得水,他快速翻过废墟与矮墙,在与脚掌同宽的薄墙上飞速奔跑。
镇民们隻来得及发现这人陌生,刚要转向攻击,目标就融进了雾气深处。
“能够影响大范围镇民,却无法让他们突破本身的能力限制。”
总体来说,镇民还是凭借自身意愿行动。仅凭这个,无法估算位置。
钟成说利落地手撑墙壁,脚踏过某位健壮镇民的肩膀,轻快地蹦去不远处的房顶。
他的目标近在咫尺,他看不见它,却能看到镇民中非常显眼的两块空地。
几乎是同时,表盘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报警声。钟成说勾起嘴角,恶果刀柄上的细链无声滑出。他手上使力,那把诅咒短刀利箭般射出——
刀锋划过空气,表盘震动停止。急速闪动的红点消失,空气中出现了片刻的死寂。
钟成说瞬时看向表盘,果然,这样一位“干将”消失,周围的红点做出了程度不一的反应。有些只是僵住,有些却径直移动而来,像是要补这边大邪物的缺口。
钟成说带着好心情的微笑,故技重施,又衝向另一隻大邪物。
手下邪物瞬间消失,一定会引来“幕后邪物”的注意,它的反应速度无法作伪。只要数据足够,他能推算出它的位置。
无论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