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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总是说,不许光与暗结合在一起。
黑与白必须是黑与白,否则混在一起就会成为惨剧。
时光没有逆向,只能顺其自然,诞下的生命无法再归於虚无。
只要他存在,一分、一秒,那他便有在时间里划下轨迹的资格。
而曲文便是那麽一个、逆着世界法则的存在。
犯罪者为他的父母,就像是人类驱使老虎与狮子结合那样,狮虎以及虎师通常虚弱而无法生育,她的恶魔父亲与天使母亲,在经过多次流产後终於生下了她。
甫一出生,她的样貌便吓着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的身t如迸裂出裂痕般被黑se的痕迹所占据,黑se的羽翼与白se的恶魔翅膀长在背後虚弱的拍打着。
她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我好痛」。
t内黑与白的血在不断地涌动、冲突,就连最为强烈的药剂也无法镇住曲文t内充满战争的血ye。
她的父母为她几乎用光了所有的积蓄,四处奔走,直到曲文快丧失了自己求生的意志时,有位医生,让她吃下了一颗药。
那颗药奇蹟似的让不相容的血ye停止了争斗,两者血ye融合在一起,成为了新的、只属於曲文的血ye。
生理上的痛苦解决了,但曲文身上的痕迹却一再说明了曲文的特殊,一左一又相异的羽翼让她无法像她的族人们一样飞翔,在人群里,她只要太显眼就会被嘲笑。
说话太过大声便会被注意,然後被当族群耻辱一样嘲弄。
这是一个活在灰se地带的一个nv孩的故事。
有关她躲在角落观看着所有人,直到手被拉起、开始拥有属於自己的地方的故事。
我好痛。
好痛。
好痛……
睁开双眼,我只能不断地发抖,用力的呼x1着,直到确认了自己并不是在疼痛地狱当中。
x口不会痛、肚子不会痛,眼球嘴巴不会痛,皮肤也不会痛——
然後才终於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用冰凉的手指按上自己爬满黑纹的皮肤,确认了终於连皮肤都没有迸裂,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甩甩脑袋试图挥去
我的名字叫曲文,是天使与恶魔私奔所诞下的孩子,在不久之前我的生活还处处伴着疼痛。
没错,疼痛,就连头发毛囊还是身上毛细孔都会痛到受不了。
这原因在於我t内来自於父亲跟母亲的基因产生出的血ye,拥有光属x的老妈与闇属x的恶魔老爸的血总是在我t内斗争,让我身上的器官为这些斗争而很快地衰败,这造成我得随时服用一堆医疗班的药物。
在童年里小孩身上的口袋总是装满了糖果,但对我而言却是在口袋里装了满满的药,在储物空间里塞着满满的水壶,随时看表,时间到了就往口中塞一把药,不然我就会从骨头开始痛到整个人开始ch0u搐,最後又被送到医疗班去做一天的调整。
虽然我算是个无所事事到只能做静态活动的小孩,但我不想为了没吃药就浪费一天的时间就只是痛苦的做治疗,我总是会乖乖的吃药。
而父母一直为了我的事在到处奔走,找过各式各样的治疗师,直到母亲无奈的告诉我他们将要破产的时候,有个宣称能治我的蒙面治疗师出现了。
他给了我一颗药让我吃下,让我奇蹟似的不再到处都痛,这让爸妈很感谢他,然而他却不需要钱。
他的代价只是00我的头,俯身向我揭下了布条,爬在脸边的黑纹与一个黑红一个灿金的眼都说明了他的身份之特殊。
「嗨,可ai的小同类,」他笑着用唇语向我无声问候,宠溺的又0了0我的头,「之前辛苦你了,继续加油喔。」
然後他又围上了布条,悠悠哉哉的离去了。
在这之後我奇蹟似的不再需要吃药,连医疗班都感到啧啧称奇,两gu不相容的血ye突然间休战了,汇聚成只属於我的新的血ye,不再让我疼的发狂也不会使器官衰败,可以正常的跟同伴玩耍了。
天知道我是多想要个朋友,所以我忘了身上那些蛛网一样的黑纹,跑到街上找小孩子玩。
然後我就被排斥了,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族,他们都称我为「不详之子」。
我从床上站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把熬夜看书的疲倦面容整理一番,同时在身上布下结界,属於恶魔的黑中带红的发以及天使的浅蓝se的眼珠还在脸上,依旧是证明了我是天使与恶魔的混血;至於攀爬在肌肤上的黑纹是长老们说违逆l常的证据,我看着前几天新来的鲜红senv学生制服,袖子短的让我忍不住从梳妆台挑出跟自己肤se一样的粉底ye,从布满黑纹的脖子开始,抹到四肢都没有黑纹为止。
这是我从奴勒丽表姐教我的化妆里学来的,虽然她并不是很赞同看到我像强迫症一样的掩盖身上的黑纹。
穿上校服,再次确认好我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黑纹露出来,背着包包我跑到了村外,看着笑容满面的阿斯利安学长。
他是我的代导学长。
「早上好,曲学妹,」阿利学长正拿着一袋饼乾缓缓吃着,看来应该是族里认识的人给他的。
「学长早上好,」我对他笑笑,看他拿了一块饼乾给我。
「曲学妹要不要吃?」
我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有点杀气。
「不用了,谢谢学长,」我笑着对他说,同时又再四周布好结界以防止躲在暗处的那群恶魔的突袭。
阿利学长是老爸说过天真到抓来煮掉他都还帮你做配菜的狩人,不过老爸只是说说,并没有吃狩人的癖好。
阿利学长点点头吃下了饼乾,打量了我一下,有点迟疑:「曲文学妹,你的皮肤今天看起来有点……」
「喔,我知道,」我对阿利学长笑笑,「我只是想伪装一下。」
学长在新生训练的那天早看过我布满黑纹的皮肤,因为太过显眼所以被四周窃窃私语,刚离开学长,新生训练那天就被找麻烦……虽然也有交到一个绰号叫喵喵的朋友,不过倒是被新班级的班长欧罗妲修理了一顿。
被挂掉送去保健室的感觉实在不好……衣服整件被大排队染满血结果无法洗的只能丢掉也让我挺困扰的,当回到教室拿东西的时候整间教室就只剩三个人:喵喵、新同学以及他的代导学长。
那个学长好像就是奴勒丽表姐说的最年轻又好像很好玩的黑袍,也是jg灵与兽王族的混血,叫冰炎,但是那时他的身上却没穿着黑袍。
虽然有点好奇,但是因为阿利学长在外面等着我回家,我也只是匆匆忙忙瞄过一眼,抛下移送阵把自己送回阿利学长那边。
回到家後我查了下那位学长的资料,又好奇打电话问了阿利学长,深深为这个学长的能力所折服。
只是听说阿利学长因为一直跟我聊天,还被戴洛学长嘲笑道是不是交nv朋友了。
「你的特se不该被外头的评价所改变,」已经跟我很熟的阿利学长看着我,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就算外头说你是妖怪还是什麽,你还是不该为了如此而掩藏——」
「不,学长,」我笑着打断他的话,「这叫保护se啦,才不是为了他们的烂评价。」
我只是想过普通的生活,不想整天打架。
……总觉得这种话一说出去会得到很多「喔,是,你最好很不想打架」的评价。
像水之妖jg的禁忌之子两个都很喜好血腥,但也许是我爸b较特立独行还是怎麽样,总之他虽然是恶魔,但是只是好玩乐而已,什麽靠打架及血腥作为娱乐的完全不是他的口味。
大概也是有我爸那麽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恶魔的群落接受我b天使部族接受我还容易,不过崇尚於不可违逆世界理论的恶魔长老们就不在这范围内了。
真是奇怪,明明他们之前也出生过这麽一个违逆世界1un1i的人,怎麽还是不能接受?我想到当初那个给我药的叔叔就觉得很困惑,想问问长老们,他们却把我当作那个无殿的扇一样,见到我就跑。
虽然我也一度很想接受他们的习x一样地好战、喜欢血腥,但我发现我实在是太怕痛了。
就算有些时候的术法只是要洒点血,但是我连往自己身上刺来取点血都无法。
虽然也给凤凰族的首领治疗过,但她告诉我那是无法抹灭的痕迹。
即使心不记得,身t还是会记得,不管除去记忆多少次,只要一看见相关的东西,就依然会想起来。
这让我感到困扰,但幸好我有一个特立独行的家、一个奇怪的父亲与不顾他的奇怪ai上他的奇怪母亲。
所以我虽然还能闭着眼睛对对手轰轰爆符、打个架强迫自己不去看伤处,努力麻痹自己说不会痛。
虽然我很奇怪,但我很庆信他们能接受我,我还可以平安的成长直到现在。
只要将自己的弱点藏起来,融入人群不被发现自己是天使与恶魔的後裔,违逆l常的存在。
我,就可以自由的呼x1。
即使没有任何攻击力,不好战争及血腥,我还是可以安全的活下去。
相较於波澜万丈的日子,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直到跟着阿利学长踏上atntis学园的土地,我还是不太敢相信有朝一日我居然能像正常人一样上学。
……虽然还是得给自己上些保护se。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atntis学园的三个董事也够特立独行的了,居然敢把恶魔和天使都关在黑馆里居住,虽然听奴勒丽表姐说很想玩玩看那个住在四楼的木之天使……
我只好帮那个天使远亲点个蜡烛,能被奴勒丽表姐看上,他真是辛苦了。
虽然很好奇住着各种种族的黑馆,不过听阿利学长说其实不同的种族住在同个宿舍里,在这里是很正常的事。
只要藏好自己可怕的翅膀,藏起黑se的纹身,就算是假装是个人类也没关系。
这个世界里又不是不靠斗争就不能活。
低头经过了穿堂,我再次确认了皮肤、身t都不会痛。
没有痛,然後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谨记学校的安全规则,然後展开我第一次的校园生活。
背着侧背包走进了教室,我注意到喵喵再跟那个新同学说话,看到我进来,喵喵很欢快的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臂向对方介绍,「漾漾,她叫文文!」
然後又转过头来打量我一阵子,疑惑地问道:「文文,你身上的东西怎麽不见了?」
果然注意到了,我只是对她笑笑:「盖掉了。」
出於那个同学好像不认识我,为了避免掉有多余的歧视,我只是笑着对他「嗨」了一声。
然後又跟喵喵谈了几句便找好了自己的位子,拉开、坐下。
并不是我不想交朋友,而是说出自己是天使与恶魔的混血,风险太大了而已。
「文文,我可以告诉漾漾你的事吗?」在我刚坐下来的时候,喵喵就蹦到我这边贴在耳朵上讲悄悄话,「漾漾刚接触我们的世界,他应该不会有什麽讨厌你的举动,」她一边说还看了漾漾一眼。
我转头也看着对方,大概是发现我在看他,那个叫褚冥漾的男生立刻像触电了一样,畏畏缩缩的低下头去。
「……好吧,如果喵喵觉得可以的话,」看喵喵好像是真的只是想介绍一下而已,我迟疑了一会,还是点头了。
「好喔!谢谢文文!」喵喵笑了起来,牵起我的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拉着我往那个同学走去。
看着喵喵再次介绍自己,我有点手足无措,但还是礼貌的对对方笑了笑。
然而那男生在听到我是天使与恶魔的後裔时,那个震撼却不厌恶而是崇拜的表情叫我难忘。
那大概是第一次,我那麽不讨厌自己的出生。
虽然很久之後才知道他们原世界原来没有天使与恶魔也没有所谓的世界1un1i,这些他都是不知道的。
但褚冥漾,从那时开始,成为了我的一个朋友。
虽然说是朋友,不过刚认识几分钟也没那麽熟,聊了几句我便因为有人来而回到了座位,即使心情有点开心,但避免冲突跟祸害到其他人还是要让我做点准备,至少不要波及到新交的朋友。
只是当出现的是千冬岁後,我才又敢走了过去。
喵喵、千冬岁、莱恩还有欧罗妲,班上也就这几个人b较不会排斥我,即使之前新生训练时被欧罗妲修理,之後她还是一副没事的样子跑来给我手机号码。
不过当我看到一只兽爪突然冒出来,当下只能退後走了几步。
我看见对方盯着我,手却往漾漾头上伸过去,正想出声叫对方注意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我本来以为他是冲着我来的。
「同学早啊,」在被喵喵他们发现到他的意图时,那个罗耶伊亚家的人开口了。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像是在怀疑怎麽我身上没有本来的东西在,一下子像失去了兴趣一样地收回视线,嚼食着口中的东西,然後,很顺手的跟千冬岁起了冲突。
我很佩服漾漾。
看着他即使毫无能力还是冲进去挡住他们阻止他们打架,我再次觉得这个一点能力都没有的人类的胆子b我的还大。
一个是雪野家的人,一个是罗耶伊亚家的杀手,这两个人打起来感觉上连教室都毁的掉。
然而他却敢冲进去挡。
虽然告诉自己是因为怕痛所以才不能有所动作,不过我还是觉得其实我可以开个防御的阵法还是什麽,只要能阻止好不容易交到的一个朋友打架。
一直到其他同学来,喵喵他们和我分别回到座位後,我好像觉得我有点闷。
明明说了要平凡的、安全的度过校园生活的。
撑着头听着耳际有人在跟漾漾洗脑,告诉他我的事跟那位西瑞?罗耶伊亚的事,耳语如针刺般地扎进了心里。
其实我不该听那麽清楚的。
虽然知道那只是什麽长老创造出来的烂规则,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好像我就是什麽千古罪人一样。
再加上刚刚看着漾漾卡进去千冬岁跟罗耶伊亚家的人中间……
不该是这样的,我告诉自己,今天是开学日,我该高兴一点。
高兴自己能上学,能踏上atntis上学。
即使知道自己不该因为一些小事而低落的。
但我的心情,却好像更沉闷了……
我好像不大开心。
跟什麽有关?那个不太熟、我擅自称为「朋友」的朋友吧?
千冬岁、喵喵还有褚冥漾。
尤其是褚冥漾。
我不想让他听到我的坏话。
不想让他有偏见,这让我觉得害怕,我怕他会欺负我。
我……现在不敢靠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