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称胖丫的尼姑来替她送东西,是一个包裹,云奕打开,里面有一件崭新的里衣和一封信。
里衣针脚稀疏弯曲,像是初学针线的人做的。
他翻开信,开头她向他道歉,说这是一件迟到很久很久的里衣,当初他提,她猜到他是因为母亲受到惩罚而难过,却一直装作不知,插科打诨地推托,如今分别,给他补上。
她劝他回头,无上的权势、家族的继承来之不易,不要轻易放弃,将来悔之晚矣,她不值得。
她说两人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哪怕重归于好,她仍像曾经发过的毒誓那样,不会给他生子,她希望他能做一个世俗的男人,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
云奕看完她的信,隻觉胸前的伤口如有柄尖刀在剜,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公子……”云二忙伸手搀扶他的身体。
云奕摆手,抹了把唇边的血渍,心灰意懒地靠在床头。
她又一次抛弃他了,在他敞开心扉、全心全意相信她的时候……
上一回在邀月楼,她哄得他大为感动,转头却把他药倒,和郑译逃跑。这次,他以为抛下一切甚至不惜自伤挽回她了,她却转身不辞而别。
明明昨天答应他,今天会来。
原来是给他送离别的书信。
骗子,她这个骗子……
云奕眼角不由湿润,良久,他问云二:“不是有暗卫跟随保护她,这消息怎么是个尼姑给我送信来?”
云二踌躇一会儿,跪下道:“请公子恕罪!此事是属下擅作主张,您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能再为旁的事分神……”
“夫人的安全我叫人看着,即便她回了京,您养好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云奕抬手,差点想把信掷他身上,吁了口气,放入信封,沉吟片刻,“给我备马车,把她的路线图给我……”
“公子,”云二劝道,“您身体经不起长途颠簸,夫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