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可以去住宾馆……”
听着女人的解释,季深璞没说什么。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把韶芍的脸都烧红了。
最后她还是跟着去了男人家里。
玄关处,季深璞给她拿出来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没有女士的,你凑合一下。”
女人的脚比拖鞋小了整整一圈,粉白的脚趾动了动,韶芍在低着头偷偷咧嘴笑。穿着拖鞋,按照拖鞋的尺码,悄悄和男人比脚的大小。
她先去洗了澡,穿着一身保守的睡裙坐在床边上。
浴室里传来水声,韶芍两脚交叠着悬在半空,左脚压右脚。
卧室因为淋浴的声音变得格外暧昧,她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曾这样清醒地坐在男人床上,一时间有些紧张。
她往浴室的门那处看了看,摸摸微热的脸,起身走了出去。
韶芍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抱着胳膊在屋里乱转悠。
季深璞家里有一处调酒台,她之前没注意到过。
又长又窄的大理石桌台,旁边是立柜,里面摆满了韶芍不认识的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洋酒依次排列着,她好奇地凑上前去,隔着玻璃观望。
“感兴趣?”
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韶芍吓了一条,循声望去,看见对方披着浴袍,正斜倚在卧室门旁。
“季总会调酒么?”韶芍看看酒柜,又看了看他。
“会一点。”
“噢。”韶芍点头,见男人并没有上前展示的意思,有点失望。
她其实挺期待季深璞在调酒时的样子,昏黄的灯光,翻飞的调酒杯,男人很适合这种腔调。
韶芍恋恋不舍地看了酒柜一眼,往回走去。可是卧室门前的身影没有移开,把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男人:“不去睡觉吗?”
“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季深璞低头看她,嘴角噙了一丝浅笑:“想看我调酒?”
“没有……”韶芍抿嘴,面不改色地撒谎。
男人不动神色地看向她,韶芍被盯了两三秒就招架不住了,咂咂嘴,吐出来句实话:“有一点点想看。”
季深璞盯着韶芍的眼,轻笑了一声,抬腿朝着调酒台走去。
“心里想要什么,为什么不能诚实地说出来呢?”
这话有点儿讽刺揶揄,韶芍揉了揉鼻子,跟在他后面不答话。
桌台边有高脚凳,她抬脚坐在上面,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男人。
季深璞还穿着浴袍,和调酒台不太相称。
擦了擦手,他抬眼看向韶芍,问道:“想喝什么?”
“我不知道。”韶芍抿了嘴,伸着脖子看向柜子里琳琅满目的酒瓶,“不要烈酒,辣舌头。”
男人点头,转身从酒柜里挑了几瓶出来。
修长的手指捏着瓶身,暗红色的酒液倾泻而下。
上方射灯的暖光昏暗轻柔,落在季深璞身上,笼了一层轻盈的光影。
男人的面容深邃,在灯光下更显得棱角分明。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系在身上,开襟一直延伸到腰腹,露出来若隐若现的肌肉纹理。
酒液在雪克壶中翻滚,冰块和杯壁碰撞的清脆声响一声声撞着韶芍的耳膜。
屋里格外安静,就只有调酒的声音。
女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了。
季深璞用的是英式调酒的手法,左手传瓶,瓶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稳稳地落在右手中。
韶芍忍不住张嘴,若不是太毁气氛,她就要拍案而起、立正鼓掌了。
男人瞥向她,对方毫不保留的惊叹全挂在脸上。他笑了一下,抬手取下瓶盖,把酒液倒入杯中,推给韶芍。
韶芍端着酒杯,凑在灯光前看。
是透明的血红色,在灯下闪着宝石一样的光。
“它叫什么?”她抿了一口,微甜,后味有些辛辣,入了喉后开始发热,像吞了一团暖火。
“公牛血。”
韶芍咂咂嘴,看看摇晃的酒液,确实符合这个名字。
“真棒!你就是被法律耽误的调酒师吧!”韶芍冲着男人竖起大拇指,又啜了一口酒液。
她是真心夸赞,按照季深璞的长相和调酒手法,去酒吧任聘调酒师,绝对能把客流量带翻一倍。若是遇上哪个富婆来了兴致,他再去赚点非法收入也不是没有可能。
韶芍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丝毫没有发觉男人已经绕过调酒台来到了自己身边。
“好喝?”
“好喝!”
“呵,现在倒是挺诚实。”季深璞轻笑,看向韶芍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酒不止一种喝法。”
韶芍抬头,把口中的“公牛血”咽下去,表情毫无防备:“那还能怎么喝?”
男人的眼睛变得晦涩不清,睫毛在眼睑上落了剪影。
韶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抱起来放在了酒台上。
手中的酒杯被拿走了,季深璞看着她轻笑一声,嘴角扬起来好看的弧度:“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