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下一下落在脖子上,像黏连的秋雨。韶芍扒着橱柜往前趴,尽量和男人拉开距离。可这样势必让臀肉贴得更紧,何况梁裕还握着自己的腰,指腹摩挲,暧昧像碳火一样开始腾腾地冒着热气。
“我不进去,隔着衣服蹭一蹭。”
舌尖刮着耳廓,梁裕在她耳朵里吹气。女人洗发水的香味丝丝缕缕钻进鼻孔里,他拢着深深吸了一口,像吐烟一样呼出热气:“四个月了,韶芍,我好想你。”
女人推搪的手突然一顿,她被抱着,没有受到一步肢体的侵犯。男人只是抱着她,背贴背腿贴腿,像相拥而眠的旱獭,要挤在取暖才能度过无声降临的冬天。
“我也很想你。”
“送到医院的玫瑰花收到了么?”梁裕抱着她,风从窗外吹来,把白帘纱吹得飘起。风在吹过他们脸颊之前已经率先吻过花、吻过草、吻过大树里每一只酣睡的栖鸟,夜行的百鬼比他要寂寥。
“收到了。”韶芍握着自己小腹前的手,缴械投降。男人知道自己的软肋是什么,而她偏偏又很吃这一套。
韶芍转过身,勾着脖子去亲他,手指抚过跨下的那团鼓包,她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他。男人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马眼分泌出来的液体把布料沾湿了一小片。他站在橱柜前回吻,半敞的衣衫像是将落未落的一幕戏,女人的手印在上面,那是爱神观看过的痕迹。
“我在奥地利拍了一场舞会的戏本。”梁裕睁开眼,嘴角水淋淋的晕出来一条微弯的弧线:“哪天让你去剧组客串吧,拍床戏的时候直接假戏真做,也不用找替身了。”
他笑着咬了一下女人的嘴唇,坏的很标准:“这样所有人都能看见我们做爱,全世界都能知道梁裕操了韶小芍。“
“无耻!“疯子,真是疯。韶芍瞪了他一眼,伸手掐他腰上的肉。
男人笑得出声,仰起头来能看见突起的喉结。他又低头看向韶芍,手掌牵起女人的手,带着她转了个圈:“来,请你跳支舞。”
没有音乐,他自己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女人的脚踩在他脚背上,两个人的影子从墙上转到地上。旋起的裙摆忽而大忽而小,是删删减减仍不浪漫的诗句,是修修改改锒铛疲乏的乐章。梁裕的目光寸步不离她,比已经死去的里维埃拉的夏天还要明朗。
“笨熊。”他笑:“韶芍,你就是个会跳舞的小笨熊。”
“是你非要拉着我跳舞的!反过来又嫌弃我!”她反驳,被抱着腰一个旋转跌在床上。男人趴在她身上,平静又欢愉地喘气。
“好累。“
梁裕突然说了这句话,韶芍一愣,耳边一闪而过的疲惫转瞬变成了泼皮的笑:”你吃胖了,带着你跳舞也太累了吧。”
其实不做爱也很好,梁裕像一条久经跋涉终于回家的狗狗,趴着张开胳膊,把韶芍压得死死的:“让我在你身边歇一会儿。”
女人刚想挣脱的动作变成了停在他背上的指尖,安静的屋子和安静的风,他俩像树獭一样抱着,虚度人生十分钟。
“梁裕。”她听见头顶长久地没了声音,突然轻笑:“你老二都快软掉了。”
“谁说的?”男人头也不抬,继续疲累地趴着,伸手在韶芍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我要它硬它立马就硬,你要为轻视它付出惨痛的代价!”
语罢他猛地抬头,看着女人勾唇一笑:“一会儿就把你操哭。”
但现在他只想躺着。
韶芍环着梁裕的脖子笑,笑了一会儿又笑不出来了。把男人压垮的绝对不是自己的体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地佯装不知道。她拢着男人的头发,指尖在泛青的胡茬上剐蹭:“下次带我去潜水吧,这样按我的体重就不会把你累垮啦。我带着你,你带着我,我们迅速沉入海底。”
他在聚光灯下跳舞,偶尔也要回来充会儿电。
耳边传来轻笑,梁裕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