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x光看来,荷雨的肺部有轻微发炎的症状,好险有及时察觉。」
「还没严重到必须住院,回去按时吃药,过几天再来回诊检查,但如果真的很不舒服记得赶紧来医院。」徐纪镛对着键盘敲敲打打了一下,看向夏荷雨,像在哄孩子一样,「要乖乖吃药哦。」
「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们可差了十几岁,你对我来说永远是个小孩。」徐纪镛笑,「但看你有在努力长大,真好。」
他是在六年前认识夏荷雨及时向夜的,夏荷雨父母双亡那年,他在医院的x腔内科担任住院医师。
徐纪镛清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因此对於她还能坚强地生活着及成长这件事情感到欣慰。
六年前的他还只是个住院医师,经常随着主治医师看诊、巡房及开刀,且在医生阶级制度下值班也是日常,不仅白日要学习实务c作、晚上要在急诊室待命,他甚至得拨空学习专业知识以准备日後的考试。
在升为总医师前的日子,只能用生不如si来形容。
对於在医院工作的人,看尽生离si别似乎是必要的能力,否则容易影响自身在专业上的判断与发挥,徐纪镛那时也认为自己早已淡然。
实则并不全然。
那年的八月八日,由於前一天上完早班後又得开始值班,凌晨急诊室没有紧急状况时他便累到睡了个小觉补眠,哪知道才睡了一个小时就接到电话告知有状况。
当时伤患送来医院已临近清晨,为一对夫妻及一名儿童,是常见的事故原因:因天雨路滑且驾驶行驶速度过快而在高速公路上打滑自撞护栏,严重翻车。
男人在车祸地点当场si亡,nv人则是飞出车外,後经急救不治而宣告si亡。
而nv孩却奇蹟般地幸存下来,除了头部与身上有外伤、肋骨骨折外,没有什麽更严重的大碍。
最恶劣的情形是,nv孩年幼丧亲,独自活了下来。
在这个节日,在她满十岁这天的生日。
身为x腔内科的住院医师,在nv孩肋骨骨折术後因有x痛的症状,徐纪镛会跟着主治医师替她进行治疗,也时常让他巡房观察nv孩的复原状况。
nv孩的父母走後,她唯一的亲人只有父亲那边的祖父母,但他们却果断放弃nv孩的监护权,摆明了不愿意扶养她,将她出养。
後来联络上的是另一对与他们旧识的夫妻,得知事情的发生後收养了她。
那对夫妻貌似事业繁忙,反倒是他们的儿子及佣人较常来医院探望及陪伴她後续治疗与复健,那个小男孩即是时向夜。
徐纪镛永远记得nv孩听闻父母去世後,那平静漠然的样子。
彷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天的到来。
而她只能接受,这件对於年幼孩子会产生极大创伤的事故,以及被所剩亲人决然放弃的事实。
她要独自坚强且倔强活着。
并且坚信,在这个世上,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那年夏天,伴随午後阵雨而来的清风吹入病房。
nv孩望着窗外,眼里黯然无光。
她的夏季,似乎永远是雨天。
夏日将尽,她告诉自己必须逃离这罪恶的夏季,连带着它的炽热将之燃烧殆尽。
病床框架上挂着的纸张飘动飞舞着,仍挣脱不了木板夹的固定。
徐纪镛无法遗忘那个被夏季束缚的夏季本身,那串他以往不曾牢记在心的数字。
──病历号码100808,夏荷雨。
夏荷雨是私立a高的一年级新生,就读a高的学生不仅成绩有一定水准,也几乎都是家里有财富、有地位,或是有才艺的,有不b公校差的设备及师资,升学率也是有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