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中四下都是用泥筑好了的,敲不坏砍不透,墙上隔几步就有一盏灯,幽幽透着亮,只是不够透气,我和九阙在其中走了不久,就已是大汗淋漓。
我还好些。
只是九阙方才拼杀过一阵,身上带着血,如今又出了汗,两种味道掺杂,熏得我头疼。
他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我一头撞在他背上,血腥味钻进我的鼻腔,险些熏我一个跟头。
“怎么了?”我压低了声音问。
九阙蹲下身子,凑近了我,小声地说:“前头有人。”
“几个?”
“一堆。”
“?”
我疑惑艰难地扒开九阙,直起身往前头瞧,立刻便对上了一双苍老阴鸷的眼。
这是……玄天殿主。
他在地宫恢宏的大门前负手而立,对着我阴恻恻地笑:“出来吧贤侄,里头闷得慌。”
“正是这话。”
我淡淡点头,跟在九阙身后走出去。
站在坚实的石板上,我得见这所谓地宫的全貌。
地宫完全是依照着玄天殿修的,光是大门就有十几丈高,不用进去都能知道其中是如何的宽敞气派。
老棺材瓤子家底真厚。
我腹诽,讥诮着低笑:“伯父叫我好找,将玄天殿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踪迹,原来是躲到这儿躲清闲来了。”
“只是这地方偏僻,也不知伯父瞧没瞧见玄之送的大礼。”
玄天殿主眉梢轻挑:“什么礼?”
“火啊,好大一场火。”我眨眨眼,掌心朝上,轻吹了一口,“霓裳姐姐,和其他的师兄弟都在那场火里头化灰了,伯父半点都不知道吗?”
霓裳易怒,多半是随了她这个师父。
我只是声音放得轻些,笑得欢些,他便变了脸色。
“满口胡言。”
“你伤了条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伤了我徒儿!”
“怎么不可能?”
我踱步慢行,刻意在石板上踩出清脆的响声,“伯父瞧瞧,我可有异?”
玄天殿主瞧着我,额角有青筋暴起,他沉了脸,咬牙切齿道:“原本此事我可以不管,但你伤了霓裳,此事便没那么容易能善了了!”
“不是伤了,是杀了。”我轻笑,手指在颈间划过,做割喉状,“一击毙命,顷刻便气绝而亡。”
我挑了挑眉,继续笑着撂狠话:“还有,本尊今日来此,就没想着善了。”
“今日过后,江湖上再无玄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