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梢轻挑,问:“此话怎讲?”
秦长欢喘匀了气,那种斯文中带着些贱嗖嗖的劲头又返了上来,“恶鬼可不会用自个儿做局,只为摆旁人一道。”
“秋高气爽的日子口放火,也不怕将自个儿也燎着了。”
我笑了一声:“言月将此事同你讲了?”
秦长欢点了点头,又道:“我说这个不是要拦你,只是想叫你掂量清楚了再做,别到时候真让谁出了个好歹,再追悔莫及去。”
“秦兄,你这话说晚了。”
若是再早些,赶在我摆酒,重温那满是虚伪与算计中的旧梦之前说这话,我可能真得纠结掂量上一会儿。
可如今这个时候,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再叫我回头。
秦长欢清楚我的脾气,也不多言,只摇着折扇走远。
“小玄之啊。”
行过几步,他又回头,笑眯眯地说,“若这样真能叫你舒坦,便放开手去做,这边一切都有我与你哥哥照应着。”
不管他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落在我耳中都是中听的。
我心下一暖,端端正正地躬身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兄长。”
且做一场了断
后沙古国的入口在清河的渠幽镇。
启程前,我用鸽子给柯成春去了一封信,让他帮我提前预备些东西。
知会完了他,我便收拾了行装,带了一起子人浩浩荡荡的往那处去。
没错,浩浩荡荡。
我的那四个崽子,言月,还有那仨讨人嫌的男人,以及被陆翩然派来的,要贴身保护我的林祺东。
一帮人背着包袱站在院里,打眼一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一池王八。
其中脸最黑的王八就是林祺东。
他一张脸垮着,栓两头驴都还有富余。
我瞧着他这样就乐,摆手叫他回去,他瞥我一眼,抿了抿嘴没搭理我,乖乖登上了钦北他们的马车。
言月想与我同坐,却被雪蛟揪上了另一辆,给我腾了个清静的戏台子出来。
得,这崽子也是懂些眉眼高低了。
我欣慰地笑了声,看了那仨人一眼,然后撩袍登上了黑金马车。
片刻后,他们就跟了上来。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如今拿不准我对他们的态度了,也不敢再凑过来起腻,就在车與的另一头坐着。
他们不说话,我也没出声。
就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车辙缓缓动了起来。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幻胥宫。
才下了邝山的那个大坡,便听得在外头赶车的九阙朗声道了一声停。
“主子,碧霄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