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沈盏叹了一口气,“昔年圣上登基,先帝留了范老太爷做摄政主相,那时候太后虽然有心把控朝政,但多少也要顾全范相和众官的威压。若是没有那场祸事,宁氏绝不会猖狂到现今这个份上。邑京里以宁家为首,世家们盘根交错,前廷的那些人,个个都有自己的算盘。”

青宫

东方天色隐有亮意,一夜倏然而过,月已偏西。

段秋权掐着宫门开启的时辰先来东宫。

太子秦潇刚刚穿戴完毕,就有宦臣来传:“殿下,段司谏求见。”

“传。”

他今日起得早,就是在等段秋权的到来,此时听到通传,忙让人进来,直接免了他的礼,问道:“如何?”

还未入春,破晓前的寒风吹人,段秋权却跑了一身的汗,他是避着宫人们的视线悄悄来的,说话时还有点喘,“赵侯的口风很紧,臣等几次提及梁州,他都避而不提。殿下,酒桌之谈怕是轻易试不出话来,可否要再寻机会?”

“其他呢?”秦潇迫不及待想知道昨夜的经过,又追问,“你们还说了什么?”

段秋权想说话,可一想到赵瑾的那身衣着,又迟疑着住口了。

秦潇看出他的犹豫,催道:“有什么是孤不能听的吗?赶紧说。”

段秋权这才说:“依臣看,他倒像是个十足的酒肉纨绔。可若真说他是个纨绔,又不是那么像,单他昨夜赴宴的那一身旧衣裳,就有些不合常理。”

“故意哭穷罢了。”秦潇想也不想,自信满满肯定地说着,“天高皇帝远,强龙难压地头蛇,章之道一个刺史,难道还能硬得过他手握七万兵马的梁渊侯府?还有那河州茶马署,那就是去给他赵瑾送银子的!你当茶马署的那些账册能作数?这里头指不定有多浑,若是真要细查,还不知能查出多少漏洞!再有,互市上能没有私贩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觉得梁渊侯府会短了这区区几件衣裳的银子?他这是故意做给邑京看,好叫父皇多拨些军饷。也是好笑,军饷的事,是他使这点小手段就能更改的吗?”

秦潇这么一说,段秋权越发觉得有道理,点头道:“正是殿下说的这个理儿,可他一介只好玩乐的公子哥,还有这些花花肠子?”

“就算不是他的主意,多半也是他麾下那帮人的主意,赵老侯爷去之前不是给他留了四员大将?听说个个都能独当一面。”秦潇说着又问,“不过,他真的是个只好听曲喝酒的纨绔混子?”

段秋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言说的尴尬之色,道:“说起来,昨夜在揽芳楼时,他竟然点名要了一个小倌,臣刻意跟在后面去听了几声,那小倌……呃,怕是被他弄得不轻,今日估计连身子都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