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令她无比挣扎的痛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再次质问自己时,她甚至能理直气壮地说出那难能可贵的“喜欢”二字。
黑夜里血脉偾张,像是一头在迷雾里横冲直撞的野兽。她在逼着自己收敛自由与放纵二十年后,终于窥破了被困于此的枷锁。
阿珩。阿珩。
这个倔丫头好像不知不觉地在她心中扎下了很深的根。
她看着这张睡着的脸,鬼使神差之下忽然压了下颌低头,在秦惜珩的额头上亲了下去。
秦惜珩今夜未涂脂粉,冲入赵瑾鼻息的是她天生的女儿香,这一口芳菲胜蜜,甜得让人微醺。
赵瑾以前不懂英雄难过美人关,今夜此时,全部都懂了。
酩酊的畅快只有她自己知晓,可她不敢贪图太多,生怕再用点力,就把人弄醒了。
浓厚的层云露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缝,赵瑾迎着这一抹从未见过的明亮日光,将桎梏甩于身后。
这一夜无风也无雨,快如织梭,就像她刻意隐藏情愫一样,月圆夜的浅浅一吻亦是再无第二人知晓。
倾心
秦惜珩次日是在鸟鸣中转醒的。
“怀玉。”她揉揉眼,下意识地喊了这么一声,凝香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公主醒了?”
秦惜珩问:“什么时辰了?”
凝香道:“快辰时了。”
秦惜珩又问:“怀玉呢?”
凝香道:“侯爷一早就去营中了。”
“哦。”秦惜珩眼中有些失落,她蜷着膝盖一个人坐了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我昨夜不是睡在房里的。”
昨夜她与赵瑾秉烛看月,将院子里的下人都驱走了。凝香见她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猜道:“那多半是侯爷送公主进的屋。”
秦惜珩了然,道:“叫人去营中问问他,中午回不回来用饭。”
凝香应声就去,秦惜珩转念一想,又叫住她,“算了,别去了。昨日才列营交换,他多半正忙着,别去吵他。”
赵瑾确实在忙,昨日列营交换后留下的军记她只草草扫了一遍,很多细节还没来得及深究。就在刚才,靳如又送来了朔方的来信,说程新忌误在大漠中迷了路,但现在人已经找到了。
她放下信,抬头看向墙上的地图,目光静静地定格在甘州与苍狼部之间。
“侯爷!”韩遥掀帘进来打破了赵瑾的沉思,他把怀里的一包东西放下,“这是刚刚,格兰丽公主派人送来的。”
赵瑾起身过来一看,原来是满满的一包干牛肉。
“知道了。”赵瑾抱起干牛肉就往外走,“我回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