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骤静一瞬,赵瑾少顷后答她:“嗯。”
她们在三拜之中补全了三年前匆匆分别后的全部念想,秦惜珩执笔蘸墨,看着赵瑾问:“一起写吗?”
赵瑾已经覆手上去,笑道:“一起写。”
红纸上还是一片空白,两人合握着笔,先写:一堂缔约,良缘即结。
明堂高殿上,秦祯言笑着赐婚,看着阶下并站着的二人,满意至极,“天造地设。”
两人再次蘸了墨,又写:天地为证,嘉姻敦合。
秦惜珩围困在烈焰中央,赵瑾从女墙之上一跃而过,带着她自墙头滑下,礼说一声:“公主,臣得罪了。”
笔上的墨渐渐生淡,二人蘸墨之后,落笔再写:互为媒聘,永寿永昌。
黑山头上,橘色的光照自云缝间撒落,铺散在相吻的二人身上,掠起了赵瑾心底的惊鸿。
岁和长安,谨订此约,共结连理,共盟鸳蝶。
笔落字尽,赤红的纸面上留下了海誓山盟,那字迹虽然略显凌乱,却是她的,亦是她的。
终了落款,两人的手才作分开,一一在尾处道尽了相思。
赵怀玉。
秦惜珩。
分道
戌时,朔方大营夜巡的士卒开始交接岗位。
程新忌今夜轮值,他点了点自己这队的士卒人数,发现少了两人,问道:“缺了谁?”
小队里的人互相看看,都不答话,程新忌于是又问一遍:“我说,缺了谁?”
有人含糊道:“汪斌和李良。”
程新忌问:“他俩人呢?”
这下又没人回答了,程新忌便看向刚才说话那人,问他:“你知道他俩去哪儿了吗?”
这人压低了头不作声,程新忌便来了气,提了声音道:“说话!”
“我不知道。”这人摇着头,程新忌冷下了脸,冲他们道:“你们要是都不说话,那就全去领军棍!”
“说不定在粮营里。”小队里这时又有人说话,还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程新忌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去了,小队里的人面面相觑,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粮营立在营地的偏角上,周围有好几支队伍轮番值守,程新忌气势汹汹地来,直接问了正在当值的几人,“汪斌和李良在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