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打在风宁脸上,融化成液体,顺着脸颊流下,连同女人戴着的面具一同洗刷掉。
人前漠然冷淡的女人终是抑制不住积压的情绪,死死撑着桌面,任由泪水滚落:“予希,是不是启宁殿太冷了,所以你不愿意回来。”
“师尊撤了这霜雪,你回来好不好?”风宁失控般的挥舞衣袖。
顷刻间,风霜停止,冰雪消融。
长达数月的寒冷散去。
“予希……”风宁泣不成声。
距离慕予希离去已有两年,越神宗再无人提起两年前的那座献祭阵法,讳莫如深。
启宁殿前的那片绿意被照看得很好,风宁每日都会给灵田内的药草铲土,浇水,然后前往书房写写毛笔字。
放下沾满泥土的小铲子,风宁直起腰,修长的手指勾住浇水壶的手柄处,看了眼里面存有过半的溪水,她抬起另一只手,露出早已伤痕累累的手腕。
灵力化为一道锋利的刀,在还未愈合的伤口上划过,伤口再度裂开,渗出细密的血珠。
风宁面无表情地看着,转动手腕。留下的血液自然而然的滚落入水壶中。
血珠滴下,在水面停顿一瞬,形成雾状,与溪水融为一体,将其晕染成淡红色。
风宁习惯性地看了眼,抹去手腕上残留的血液,也不管伤口,径直走到最前方的药草,浇下。
她的血并没有慕予希血液的功效,浇在这些灵草上自然也没有任何效果。
灵草依旧以缓慢的速度增长着。
风宁却丝毫不顾,她学着慕予希的样子,照看这些灵草。
行尸走肉般的挥动毛笔,墨色晕染在宣纸,写下一个个毫无感情的字体。
“整日在启宁殿内,宗门内的事务当真不管了?”时亦双手怀抱,慵懒地靠在书房的门槛上。
启宁殿没了霜雪,温度正常了许多。
风宁头也不抬地沾取墨汁:“你在,本尊何需多管?”
她说得理所当然,时亦一时没了反驳的理由。
摸了摸鼻尖,时亦走近几步,凑过去。
叠放整齐的宣纸上写满了相同的文字——“慕予希。”
她轻念出声,手指挑起最上方的宣纸,下面依旧是同样的文字。
时亦眉心不自觉蹙起,伸出两根手指按住风宁仍旧写字的手背上,眼中晃过几分怀疑:“这两年,你都在写这些。”
风宁眉目淡漠,按在宣纸一边的左手抬起,移开时亦的手,将剩下的笔画写完后,放置到那一叠宣纸上方才道:“今日无事。”
“无事?”时亦顿觉好笑,“无事你写这么多她的名字?”
风宁一如既往地淡漠,不喜不悲,女人侧颜精致,纤细的手指按在那一叠宣纸上,将不规整的部分放平整。
“你这两年来启宁殿的次数越发多了。”风宁没有回答时亦的话,将宣纸抱起,转身放入身后的书架中。
手背在触碰到一张土黄色的阵法图纸时,她眉目柔和了几分,但很快收敛而去,合上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