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为了打破这种循环,池惑伸出手,打算接住簌簌落下的雪絮。
可当雪絮落在他掌心时,他感受不到一丝半点的寒冷,这片雪也没有借助他的体温融化。
池惑托着这片雪絮,眉头皱了皱,眼底闪过疑惑。
“在即空寺,魂魄不全之人,是感知不到落雪的寒意的,雪也不会因为其而融化。”
即空法师继续往前走,他头也没回,便知道池惑的举动和疑惑。
“你是说,我是魂魄不全之人吗?”池惑快步跟上即空法师,提问。
即空法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作答。
池惑又问: “请问即空法师,魂魄不全的因由是什么?”
“魂魄不全的原因很多,有人天生如此,有人因为遇到了讨债的人,魂魄被讨了一部分去,又或者有人以魂魄为信物,埋下了将来和过去的因果。”
即空法师的脚步始终不停,踩在积了厚厚落雪的山路上。
“多谢提点。”
即空法师的话虽然不多,但信息量足够池惑揣摩好一阵了,特别是那句「以魂魄为信物,埋下了将来和过去的因果」,几乎印证了他对太岁石人偶及祁忘这具身体的猜测。
小崽子亲手雕刻的太岁石人偶很可能是因,而他重生在祁忘身上就是果。
现在的他之所以魂魄不全,则因为以魂魄为信物,埋下了沟通过去和未来的因果种子……
之后的路上,池惑再也没有多言。
他随着即空法师穿越大雪竹林,林后是一处断崖,只见即空法师念了句“阿弥陀佛”,断崖处便生长出一架枯枝蔓延的吊桥,连通对岸的山寺。
看来整个即空寺确实是即空法师心境所造之物,他在这里,可以温和对待一切,也可以主宰一切。
冒着风雪越过吊桥,又行了几阶山路,终于来到了即空寺的客堂。
此时客堂已经掌了灯,隔着簌簌落雪,昏黄的光在篱后若隐若现。
客堂内陈设简单,一尘不染,清淡的檀香弥漫。
茶盏摆在桌案上,走近了看,古瓷盏里深红浓稠的一汪茶水,即空法师用来招待池惑的,竟是醉鸦楼的「水仙红」。
「水仙红」出现在这里,意义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