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惑知道,他没办法从今晚的“自己”这全身而退,他很快就要被卷入燃烧的烈火里。
“你真的愿意为我背叛师门?”鬼主最后确认了一遍。
池惑笑了: “我愿意背叛的,可不止师门。”
他们又像往常那般默契地相视一笑,彼此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因为刚才缺氧,池惑的眼睛有点潮湿,眼尾红色的胎记泛着潮湿的光,在雾色浸染下,越发暧昧勾人。
鬼主俯下身子,如愿以偿地舔了舔那道红色胎记: “我可以继续吗?”
他的声音很低,既是放低姿态的恳求,又是无法让人拒绝的邀请。
令人不安的躁动在雪夜蔓延,风一吹,便噼里啪啦蔓延开。
清冷月色像无数苍白的火焰,在波纹荡漾的池水中燃烧,将所有一切感知都会为灰烬,沉沦在烈火之中。
理智和不安都不值一提,这一刻,他们只想把感官交给彼此。
池惑的声音湿濡,带着蛊惑人的笑意——
“池惑,我想要继续。”
“交给你了——”
天亮之前池惑已经沉沉睡去,餍足的他疲惫已极,浑身散架似的瘫软在捂热的被子里,被子捂到鼻子间,睡着后眉头下意识微微拧着,一副很困且有些担心的模样。
鬼主侧躺在他身边,用捂暖的指腹轻轻将他皱着的眉揉开。
也不知道这会儿对方梦到了什么,鬼主想。
他们疯了一整晚,后半夜雪又下了起来,鬼主一边品尝着祁忘失控的眼泪,一边看窗外大雪覆盖古寺山野。
山寺钟声响起的时候,祁忘倒在了他的怀里。
最后,池惑在他怀里模糊不清地说了句: “不要叫我祁忘,这个时候,不要……”
闻言,鬼主愣了一瞬,有点疑惑的同时,忙轻声问: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深长的呼吸声代替了回答,对方已经靠着他睡熟了。
鬼主看着窗外的山寺和雪,不知不觉,东边地平线微微发亮,无涯海冬日的黎明即将到来,窗外雪絮纷飞,屋内温暖如春。
一瞬间,如愿以偿的鬼主有种失真感,此时此刻一切都过于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但他很快把这份患得患失压了下去,经过这一晚彼此烈火燃烧似的安抚,所有疑问,迷茫,不安和焦躁,理应都在彼此的汗水和热度里燃烧殆尽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