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离了自己原本的轨道,本应该侧翻,本应该就此成为一堆没用的废铜烂铁,是孟锐…
他又重新把他的人生拉回正轨…
余朝晖重新复读了一个学期, 在那半年时间里,他和孟锐的关系愈发亲近,他陪着他一起复诊, 接他上下学。
有时余朝晖因为要复习,会熬夜很久, 偶尔用眼过度,情况就会反反覆复。每每这时候, 孟锐就会给他戴上眼罩,由他为余朝晖读着题目。
在这样的相处中,余朝晖对孟锐的依赖飞速增长。到最后, 就连他自己也觉察到了他的一些不正常。
其实他以前眼睛还没好那半年里, 他也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他是不是对于肢体接触的需求太过于旺盛了?
那时的余朝晖总是很喜欢拥抱等等皮肤接触的行为,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余朝晖以前特别喜欢独来独往, 因为失去了光明,那时他便只能从别的地方获取安全感。当时的孟锐对于他这样的反常并未加以阻止。
也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 但是依旧还是愿意被他那样依赖呢?
以前余朝晖依赖于孟锐尚有理可说, 毕竟他眼睛看不到,世界一片漆黑只能依靠触觉的温暖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可后面…他能看到了呀。这种情况依旧没有任何改善,甚至还变本加厉了。
二〇一四年的六月, 又是一年高考季,余朝晖总觉得申城的六月比临嘉六月要凉快一些,他还问孟锐是不是这样。
可这次他的感觉出了错, 客观事实是申城的体表温度可比临嘉要高多了。
高考当天是一个艳阳天, 一眼看过去学校外面密密麻麻地都是人, 全部都是送考的考生和家长。
以前中考的时候也见过这种场面, 不过那会儿自然是没什么家长送他,但这会儿孟锐倒是充当了一回他的家长。
孟锐给余朝晖整理衣领,又帮他仔细检查身份证准考证,笔还有文具之类的。
他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嘱咐他在考场上一定要怎么样怎么样,可能是怕余朝晖有压力,成绩相关的期待,孟锐甚至没提过一句。
“朝晖…”
孟锐看起来很紧张,他这个送考的,比余朝晖这个考生还要紧张,虽然他在尽可能让余朝晖看不出来。
“别紧张啊,没事的。”
“嗯。我没紧张,真的。”余朝晖的表情很是淡定,他甚至反过来嘱咐孟锐:
“一会儿你别在外面等,太阳这么大,你在车里坐着,里面有空调。”
“那我走了…”余朝晖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孟锐在原地衝他挥手,示意他进去,他的心突然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