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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下手来,入眼就是那透□□瘦的身躯。

不过没有他想象当中的易折。

甚至顾峤还能看见人腹上一层薄肌,极韧,倒是不像个久病之人。

而且还匀称得刚好。

若非肩上那一道殷红在一片冷白之中太过显眼,顾峤可能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那里去了,好容易才把目光拉回来,认认真真地看伤。

伤口足有他掌宽,而且也算不上浅。

好在商琅用苦肉计没用到那么极端的情况,包扎之前也知道敷药,眼下上面的药粉还没完全被吸收,顾峤便没有直接再给他上一边药,而是仔细地瞧了一瞧,抬手轻碰了一下边缘。

听见人轻“嘶”一声。

更像是刻意忍下来的气音,还自喉咙里闷出来了一声响。

顾峤听到之后手就忍不住一抖,暗自庆幸自己方才没有直接给人上药。

不然若是这样,估计更容易伤到商琅。

伤口边缘有被他方才按出来的血迹,顾峤叫他这一声“嘶”得束手束脚的,最后还是换了丝绸帕子,小心翼翼地把边缘血迹擦去,全程屏着呼吸,不敢有半分其他的动作。

商琅也没说话,呼吸听上去还算平稳,不过是胳膊有点僵硬。

等顾峤擦完,自己松了一口气,商琅也放松下来,然后转头同他道:“没有多疼,陛下不必如此小心,臣忍得住。”

顾峤怀疑地看着丞相大人那一张无论何时都白到无血色的脸。

方才人泛起来的红意如今也都消了下来,无论商琅是真不疼还是假不疼,看着这么一张脸,顾峤他也不敢下什么狠手。

他便低声道:“朕自有分寸,先生不必担心。”

他这样垂着头,因为不喜欢束冠,便有几缕发丝垂落在侧。顾峤嫌碍事,抽出手来想抚到耳后去,一抬手却忽然碰上了一处温凉。

错愕抬眼,他一眼就看见了丞相大人还悬在半空与他相撞的纤长手指,心中一惊,手也不自由用了力气,按到了伤口上,商琅眼中的无措顷刻间被水雾取代。

反倒是顾峤手忙脚乱地撤开身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商琅也沉默一会儿,等到那股疼痛过去,便看向顾峤,犹疑着开口解释:“臣方才见陛下……是臣僭越。”

他到底是欲言又止,顾峤忍住用占满了药膏的手指捂脸的衝动,好一会儿才将堵在嗓子眼里的那股气给咽下去,摆了摆手:“朕知道。”

“朕知晓先生守礼,也知道先生心中纯净。所以,先生不必在朕面前如此小心翼翼。”这话里所言,连顾峤都不知道算不算自嘲,“朕与先生认识十数年,自然信任先生。”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直视商琅,生怕暴露了自己眼底的浓郁墨色,怕将人给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