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这一身打扮,不像是什么富家子弟,更像是寻常百姓,齐尚却能亲自送出来,也能证实齐知州爱才惜才之名绝非虚传。
只不过齐知州在那个时候满心都是惶恐,等将人送走,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顾峤的用意。
之后如何顾峤也不在意了,他早早就跟商琅离开了那边,一路到了南疆去。
荆州作为大桓当中离着南疆最近的州府,许多习俗已经与京都那边大不相同,但是顾峤实在是没想到,入了南疆之后,还有更不一般的。
譬如,这满街的红袖招。
顾峤本以为曾经被人追着扔帕子已经足够荒唐,但是他没想到,这街上男男女女瞧见他们两个,都是直接上来搭话——一边夸着“小公子好生俊俏”,一边又絮絮叨叨地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到南疆就是为了做什么。
有商琅在倒还好,丞相大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足够应付这群人,尤其他还能算得上是半个南疆人。顾峤在旁边瞧着南疆这群热情到可怕的人,不由得怎舌,不自禁地想起来先前傅翎千里迢迢跑到南疆来的事情。
傅小侯爷当年的情况估计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尤其还是一个人孤苦伶仃。
顾峤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着实有些心疼傅翎。
这个时候两人好歹还是易着容,若是他们露出真容来,恐怕还不止如此。
总算从人群中解脱,顾峤觉着可能一条街的人都已经知晓他们两个人到了南疆来,好不容易寻到了一间还算清净的客栈,一进了房间便将门给栓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趴在桌子上叹气:“大桓同南疆紧挨着,他们今日却让我觉着,是从来没有见过大桓人。”
不然这么好奇做什么?
商琅只是轻弯了一下唇角,伸手去给人斟茶,一边道:“南疆民风开放自在,从子桑瑶身上就能窥见几分,会有如此情况,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你早有预料,怎么不同我说一声?”顾峤抬起头来,哀怨地看向他。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商琅长睫轻轻颤了一下,半点心虚的模样也没有,“还没有到王都,我本以为不会有这般喧闹。”
何况他们两个人这易容,比起原貌来,实在是算不上出彩。
顾峤被他这句话惊到失语。
“此处离大桓倒也算近,应当有不少大桓的人来过,因而我才没有意料到,会有如此热情,”商琅眉眼间的无奈藏都藏不住,“若是如此,等到了王都那边,或许会更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