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峤听见他这句话,一下子便明了,回想起来去岁花朝节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顿时也跟着冷笑一声:“朕倒是差点忘了,子桑国主先前还派人刺杀过朕。”
子桑琼好像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顾峤一般,眉梢一挑,毫不退让:“既然知道孤想要杀你,还敢到南疆来,陛下可真是心大。”
“朕敢来,当然是笃定了国主不敢杀。”顾峤笑盈盈地放狠话,却不动声色地往商琅那边蹭,一副寻找庇佑的模样。
子桑琼又想冷笑,却见着商琅已经不动声色地将人给护在了身后,顿时觉着喉咙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磨着牙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峤:“南疆可不比京都,陛下可小心着点,别哪日被毒虫蛰了丧了小命,反倒怪到孤头上来。”
“朕观国主印堂发黑,近日最好也持稳些,不然一不留神死在自己王宫里,可不好看。”顾峤反唇相讥。
子桑琼沉着一张脸,指尖微动,一条红黑相接的小蛇“嘶”着声从他袖间爬出来,直盯着顾峤的位置。
顾峤看着那隻拇指粗的小蛇,挑眉:“怎么,国主想靠着这小东西暗杀朕?”
“杀鸡焉用牛刀?”子桑琼伸手摩挲着那条小蛇,冷冷地盯着顾峤,“孤若是想杀你,随意放几条虫子就是了,还费得上孤的爱宠出手?”
“爱宠?”顾峤“哦”一声,然后弯眸笑了,“那国主可千万看好自己的爱宠,小心被朕做成了蛇羹。”
“不,还是算了,”顾峤一顿,脸上的笑更恶劣,“这小东西做成蛇羹还不够朕塞牙缝的。”
“顾、峤!”子桑琼被气得不行,甚至于直呼他大名,顾峤竖了眉,刚想开口,就察觉到商琅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顾峤到嘴边的话一下子憋了回去,偏头瞧向商琅,但后者也没有说什么话,开口的是子桑瑶。
“王兄,”子桑公主心平气和地开口唤住子桑琼,然后十分诚恳地道出来最残酷的事实,“南疆打不过大桓,若是大桓的帝王死在我南疆,不说别的,最近的荆赣二州的驻军就够南疆喝一壶的。”
子桑琼听着子桑瑶的话,像是一下子被人掐住了咽喉,顿时没了话,恨恨地在王座上顿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气不过,直接甩袖离开,离开前还不忘了放一句狠话:“孤杀不得,这南疆遍地毒虫可不论这些,陛下可莫要在南疆久留,出事了孤可承受不起。”
不欢而散,顾峤表面上瞧着没放在心上,跟傅翎还有子桑瑶聊得开开心心,到了夜里却是越想越气。
第无数次从床上弹起来又被商琅按下去之后,顾峤实在是忍不了:“你别拦我,我今夜就要去手刃了这个狗东西!朕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委屈!”
“陛下,”商琅叹气,难得重新捡起了这个称呼,“今夜你若是把人给杀了,明日登上南疆王位的恐怕就是臣了——阿峤想看着我被困在南疆王都当中么?”
“凭什么让你继承王位?子桑瑶不才是嫡亲公主么!”顾峤蹙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