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脉脉的缱绻中,纪瞻似是想起了什么,肃容道:“连姬,沈相公的那个孙女,沈英英的事,你听说了么?”
卫连姬不解,以目询意。
月湖山庄位于长安西郊,与长安城区相距百里之遥,她来避暑散心,除了一些曾提拔过的朝臣、幕僚偶尔会飞鸽传信,汇报一下朝堂上的近况。
至于长安城的趣闻消息,卫连姬是没有命人特意去打听的,她脾气大,下人们没事也不敢在她面前多嘴多舌。
纪瞻缓缓述道:“长安城里都传开了,沈娘子与一个姓周的书生相好,因遭家族反对,故而夜奔情郎。”
“沈娘子抛下千金之躯,临街卖酒,周书生也舍了文人架子,在小酒坊里当起了跑堂,做些洗碗刷碟的打杂活计。两人贫苦过活却伉俪情深,一时之间在长安传为美谈。”
卫连姬心中惊诧,但仍不露声色地询问:“这事,你怎么看?”
纪瞻思忖道:“沈家在长安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沈娘子这样衝动行事,也是打了沈家的脸。沈家断不会坐视不理,肯定要给两人一个交代的。”
卫连姬点头讚同:“木已成舟,怎么交代,闹得这样沸沸扬扬,沈家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她蹙眉叹息:“英英实在是太莽撞了。”
纪瞻思虑片刻,揣测道:“沈娘子单纯率真,怕是那周书生别有用心。”
思及此处,卫连姬就忿忿:“这么些个酸腐文人,不把心思用在科考功名上,反倒是想着法的攀高枝儿,蛊惑权贵。”
她讥诮而笑,眉眼间的一抹艳色动人、也压人,流露出上位者惯来的尊严与高傲。
“也不想想,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