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爬楼梯的间隙抬头,远处石阶延伸至昏黑的树林中, 仿佛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恍惚了一瞬, 听见温舒窈担忧的询问。
“你还好吗?要不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孟鹤眠咬着牙,艰难地抬腿:“没事,再晚赶不上开市了, 山路也会很难走”
温舒窈强行挽住她的手, 让人靠着自己借力。
“可是你脸色好白, 真的可以吗?”
她捏着孟鹤眠冰凉的手心,试图给她暖暖:“我也没那么想去妖市。”
听完这句话,孟鹤眠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蹭地一下站直。
她面无表情,却斩钉截铁:“我可以!”
绝对不能让小兔失望!
她强行忽略腿部的酸软无力,继续朝上爬。
一阶、十阶、百阶……
心臟猛烈地鼓动着,似乎要迸出胸腔。
因为大口呼吸喉咙里被灌入冷空气,以至于喉粘膜干燥出血,口腔内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恶心得想吐。
孟鹤眠再也坚持不住,在一个拐角处身子一晃,倚倒在温舒窈肩上。
她手脚发冷发麻,眼前全是黑白的噪点,脑袋更是昏昏沉沉,丧失了思考能力。
“呀!”耳畔传来温舒窈的惊呼。
随后身体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到台阶上,干裂的唇也被用瓶盖装着的水润湿。
孟鹤眠仍旧大口大口喘息,气若游丝,一副病歪歪命不久矣的样子。
“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毕竟眼前一黑的时候,时间都似乎已经静止,隻余过度放慢的心跳声,还有身边慌张的温舒窈。
温舒窈猛地捂住孟鹤眠的嘴:“呸呸呸!不要乱说话!”
孟鹤眠浑身软绵绵的靠在小兔妖神上,神游天外、眼神涣散,还没有缓过劲来。
“没事,”她继续慢悠悠地开口:“我死了家里还有房有铺面,你要是不想努力就把商铺和尧城的房子租出去,无聊就做些麵包点心卖……”
瞧这身后事打算得多好,小兔听了都生气!
她超大声打断:“孟鹤眠!”
话音落惊起几隻晚归的飞鸟,彷晚的风飒飒吹过树林,恰如江海涛声。
孟鹤眠垂眸抿了抿唇:“……抱歉。”
她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却没考虑这是不是温舒窈愿意听的。
家里的小兔一直活在当下,从不会想未来如何。
现在冒然戳穿这层纸,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温舒窈不说话,从包里摸出一块油纸包好的糯米甜糕。自己咬一口,再递给孟鹤眠咬一口。
分吃完带着桂花香的甜糕,孟鹤眠终于恢復好体力,便准备继续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