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宋成风就连睡觉都能说出回答,“不是,路上捡的,看着比较合眼缘,就带着了。”陈雨宁十分惊讶,“竟然是这样?我之前还觉得他长得和你很像,以为是你的孩子呢。”宋成风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小东西,并没觉得他和自己有半点一样的地方。闻奚眼中闪过什么,嘴角轻蔑地向上弯了弯,“说起来,我高中时很也很喜欢律师这个职业,可惜后来阴差阳错选了别的专业。”宋成风保持嘴角微笑的弧度,假意逢迎地问:“是家里的原因吗?父母不同意?”陈雨宁也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闻奚,“是吗闻哥?”捧哏一样,以为在说相声吗?宋成风在心里吐槽陈雨宁。闻奚摇头,淡笑道:“这个行业的从业者都和新闻报道中的一样,正义且富有同理心,那时候我完全相信这句话,直到后来,我遇见一个律师,他告诉我,对于有些律师来说,利益才远高于一切。”他抬眸和宋成风对视,略含讽意地问:“宋律师有碰到这样的同行吗?抛弃了良知和职业cao守的……或者说,宋律师是这样的律师吗?”宋成风不躲不闪,“说到底律师这个职业其实是个良心活,类似的同行我倒是遇见过几个,至于我自己,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要是现在还看不出闻奚的恶意他就是真蠢了,宋成风自认记忆力良好,可此刻把脑袋翻遍了也没找出有关闻奚的一丁点内容,由此可证明,他根本没得罪过闻奚。关于如何解释闻奚现在的行为,宋成风只能把它归结为闻奚曾经被律师伤害过,阴影极深,甚至让他对律师这个职业的所有从业者都怀有厌恶。“我想也是如此,宋律师能救助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和那些律师肯定是不一样的。”宋成风从嗓子眼发出呵呵声,“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陈雨宁看出闻奚情绪不对劲,匆匆两句告别后就带着宋成风拐入a栋。“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闻哥?”陈雨宁板起娃娃脸,可惜没什么杀伤力。宋成风神情苦涩,“我还想知道呢,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那张脸见过一次哪还能忘?”陈雨宁没继续纠结,“说的也是。”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闻奚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转头,“来多久了?”“没多久。”秦迹从树后出来,“就在你说以前喜欢律师这个职业的时候。”他语气没有起伏,平铺直叙,眼神却凝在闻奚脸上未有分毫移动。闻奚朝他走了几步又停下,忽然弯唇,没有一点瑕疵的脸在阳光下明媚艳丽,“我好看吗?”“好看。”秦迹舔了舔牙尖,“非常好看。”闻奚抱臂轻哼,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许久,他转身离开,“真肤浅。”秦迹站着不动,风吹过,柳树枝条张牙舞爪地从他脸上拂过,痒的,又不知为何有些疼。
拐角处,闻奚侧身,“还不跟上来?”他眉毛上挑了一下,显出和平日完全不一样的锐利,像把刚刚磨出刀刃的匕首。秦迹丢掉刚折下的柳枝,几步跟上去。闻奚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温和模样,仿佛刚才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幻象。秦迹在心里琢磨,闻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客气疏离是他,八面玲珑是他,张扬明亮也是他,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助攻夜晚永远寂静。茶几上多了根蜡烛,烛火幽幽摇曳,燕灼推开卧室门,看见一个人影,不是宋成风,他声音有些冷:“谁?”沙发上的人转过身,粲然一笑,“不欢迎我?”燕灼神情动了动,关上门走过去。夜风从半掩着的窗户中钻进来,旁若无人地跳跃起舞,凉意蔓延,闻奚从茶几上捻起枯萎的花瓣,凑巧去闻了闻,“没什么想问我的吗?”“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真直接。”闻奚露出无奈的表情,“这就是你最想问的?”燕灼沉默地看着他。“行吧,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猜到。”闻奚妥协地靠在沙发上,“他做的,他说他要送我一个礼物,我同意了。”燕灼皱眉,“如果他骗你……”“骗我也是我活该!”闻奚扬声打断他的话,“这张脸不好吗?我喜欢极了。”细长的手指落在眉峰,缓缓划过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颜色漂亮的唇上,“实在太完美了,没人会不喜欢。”他陷进柔软的沙发中,半仰着脸,触摸自己脸颊的手指小心翼翼,仿佛在抚摸什么珍宝,“原来一张好看的脸那么重要,曾经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一切现在只要稍稍勾手便会送上门来,你懂这种感觉吗?被人珍视爱慕……”燕灼看着他,蓦地站起身,“你越来越像他了。”“燕行章?”闻奚眼角笑出眼泪,忍不住弯腰,“你想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变成燕行章的。”隔着玻璃茶几,燕灼抽出一张纸递过去。闻奚没拒绝,他擦干眼泪,神态仍旧是慵懒的,“还想问什么?”燕灼问出在哪儿?”闻奚眼中浮现戾色,眉间聚起烦躁,“这个问题好,我也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最好上天保佑,让他别被丧尸咬死,好吃好喝地等着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