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狼有一点听不懂,它半阖着双眼,发出惬意的咕噜声,卧室的地毯确实很柔软。时间在黑暗里流逝,狼立起耳朵,歪头看着床上的小人类。他好像很累,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匀称轻柔,狼能看到他起伏的胸膛和浓密的睫毛,小人类长得很好看,狼暗自思考,小人类的味道也很好闻,还能给它找东西吃。它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它要收这个小人类做自己的奴隶,像自己这样威武的霸主,身边就需要一个漂亮又香香的奴隶。从现在开始,小人类就是它的奴隶了。狼尾巴不停摇晃,狼很开心,它想该用什么方法给小人类打上标记,这样全世界都会知道小人类是他的奴隶了。可该用什么方法呢,它暂时想不出来,只能兴奋地低嚎了一声。看到小人类皱起眉毛,它又收敛了所有声音。第二天曲砚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狼弓着身体,眼睛里都是警觉。“待在这里别出去。”曲砚捏了下狼耳朵才去开门。门外是精神奕奕的于阳,和刚睡醒还带着倦色的曲砚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举起手中的医药箱,“我找燕灼取血。”曲砚没有让他进来,于阳瞬间警惕,“燕灼答应要给我两管血的,你们不会反悔吧?”以现在燕灼的模样根本无法见人,曲砚只能说:“他最近不方便。”“必须今天。”于阳立刻回绝,“万一这是你们反悔的借口怎么办?我现在就要见燕灼。”屋内传来叮叮哐哐的声音,曲砚摁着门的手用力,“不行。”话落,他没有一丝停顿的关上门,没给于阳任何反应的时间。狼从卧室里跑出来,所经过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曲砚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不是告诉你不要出来么?”狼也很愤怒,它听觉敏锐,它的小奴隶刚才见了别人,还不允许它出来,它很生气又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是他的奴隶了,为什么还要偷偷见别人。狼爪在地板上拍了拍,狼的独占欲得不到满足,狼尾巴都压了下去。曲砚察觉到他的焦躁,把掌心贴在它的头顶,安抚说:“再等一下,我去给你找东西吃。”狼抽动鼻子,从小奴隶身上闻到了其他的东西的味道,低吼声溢散开,狼猛地低下头,眼眸锁定曲砚。
赤红色的瞳孔像是永无尽处的漩涡,曲砚眨眼的速度变慢,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他晃了下头,想要避开视线,但已经晚了。作者有话说:曲砚:听话狼的脑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狼的动作——趴下,蹭蹭,伸舌头 讨厌的“食物”曲砚是在颠簸中醒过来的,狼在雪地中穿行,两侧干枯的树枝飞速向后倒退,而他伏在狼背上,寒冬自耳旁呼啸而过,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唯一的热源就是身下的狼。狼是旷野的王,健壮的身躯和厚实的皮毛让它无往不利,野外是它的主场,但不是曲砚的。他的手脚被冻得僵硬,冷空气沁入肺部,他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狼的奔跑速度慢下来,最终停在一棵背风的树后,它在雪地上俯下身,曲砚顺着它的脊骨滑下去,毫无反抗地跌进雪里。后背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曲砚的脸色苍白,声音因为咳嗽而沙哑,“你怎么跑出来的?”越山守卫严格,想要出城并不容易,更何况燕灼是现在这副模样,如果它是伤了人出来的,那越山此刻一定已经乱作一团。狼用头拱了拱曲砚,呜呜两声,曲砚没多少温度的皮肤让它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次它是真心实意地在讨好。曲砚轻叹一声,冰凉的掌心在狼的鼻尖上拍了一下,“先找个避风的地方。”太阳渐渐西斜,若晚上还待在野外,说不定他真的会被冻死。这句话狼听懂了,他伏得更低,好让曲砚更加轻松地爬上来。雪地里留下一串巨大的狼脚印,风吹过,这些脚印渐渐变得模糊。曲砚紧紧拽着狼的毛发,幸好今天的太阳很大,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回温,但速度太慢,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他只能紧紧贴在狼的身体上,试图汲取狼的温度。夕阳落下的时候,他们终于告别野外,看见了人类建筑。此处应该是郊区,零散的建筑都是些大型工厂,看样子荒废已久,曲砚看见几只游荡的丧尸,是最普通的那一类,不存在任何智商。狼大摇大摆地走进一座工厂,里面堆积着很多落灰的机器,曲砚扫了一眼,揪着狼的耳朵说:“去二楼。”狼吐了吐舌头,还是听话了,小奴隶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它可以原谅他这一次。二楼窗户紧闭,机器比一楼的崭新许多,曲砚看不出这些机器是做什么的,只从角落找到了几只打火机,他试了一下,竟然还能用。在狼的协助下,曲砚在空地上拢起火,火光将人影映在墙上,他握了握发僵的手,思索接下来的去处,燕灼如今的样子越少人见过越好,越山肯定暂时不能回去,至于双城……他吐出一口气,他现在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就算想回双城也找不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