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个,两人的视线相聚,燕灼的头发实在太长了,柔顺的发丝遮掩了他凌厉的下颚,让他看上去异常温顺,曲砚轻声说:“感觉好久没见过你了。”狼和燕灼不能完全等同,他再一次认识到。燕灼喉结滚动,上前一把抱住曲砚,赤裸的皮肤贴在曲砚毫无温度的衣服上,他声音压抑地说:“对不起。”曲砚早就预料到了这句话,连措辞都提前想好,“爱人之间是不需要道歉的。”爱人……燕灼的心口因为这两个字而隐隐发烫,他扣着曲砚的腰,双手不自觉地用力,“阿砚……”曲砚闷哼一声,来自身上的疼痛被重新唤醒。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上身就被摁了下去,衣摆被掀开,听见燕灼说:“受伤了,好多血。”背部的伤,可能是被狼甩下去时造成的,曲砚想起身,燕灼的力气却比他大很多,他只能说:“伤口应该不大,我没有很疼……”话音戛然而止,湿漉漉的柔软之物落在脊骨处的皮肤上,他愣了几秒,意识到是燕灼的舌头。他在轻轻舔舐伤口,舌尖拂过,曲砚打了个哆嗦,“疼。”吐出一个字,他攥住燕灼的小臂,又说:“痒……”痛和痒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清晰一些。 好漂亮啊妹妹伤口好像变得湿漉漉的了,曲砚微微弓起上身,皮肤下的骨头也跟着哆嗦,他有点恍惚,不知道正在舔舐他的到底是燕灼还是狼。掌心的伤口因为用力发出轻微的刺痛,他只能再度叫燕灼的名字,以此来判断他是否清醒。半晌,曲砚被拦腰抱起,衣服垂落,贴在发凉的后背处。燕灼的嘴唇水润,红艳艳的,下巴上沾着零星血迹,耳垂也是红的,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嗯?”曲砚朝他疑惑地掀起眼皮。燕灼抿了下嘴唇,“忘了……我不是狼。”所以才会在看到伤口的一瞬间,伸出舌头舔上去。曲砚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提醒说:“你还忘了一件事。”这回轮到燕灼疑惑。曲砚看着他茫然的眸子,在他赤裸的胸口摸了一下,“你什么都没穿。”
燕灼僵了僵,手臂处的肌肉绷紧,他重新把曲砚放回到铁板上,蹲下身去脱刚死掉的男人的衣服。没办法,虽然他也很嫌弃。动作间他身上的伤口也跟着晃动,曲砚这时候才看清,这些伤口全部呈现椭圆状,指盖般大小,边缘十分模糊,都是那些怪花用锯齿形的花蕊咬出来的。结痂的伤口看上去有些可怖,燕灼套上衣服,将其遮掩在布料之下,背着身,将拉链一直拉到最顶端。柔顺的长发散落在他后背,若在黑夜中粗粗看过去,估计会被当成女孩子,曲砚望向暗下去的天色,撑着下巴说:“夜风快起了,先回去吧。”仓库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燕灼把每个货架都翻了一遍,除却废铁和瓦罐,他只找到一本写着化学字符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林生文三个字,曲砚扫了眼地上僵硬的尸体,猜测说:“可能是他的名字。”燕灼把笔记本翻了两页,“字迹太凌乱,要辨认需要费些时间。”“不着急,先带走。”曲砚说着指向滚到角落处的针管,“那个也带上。”燕灼点头,弯腰捡起针管,接着拔掉尖锐的针头递给曲砚,“这里的生活痕迹很少,不像有人居住。”男人肯定有别的住处,若是在附近的话,肯定能找出来。针管内的透明液体倒映着天边绯色的晚霞,曲砚曲起手指弹了一下,神情微变,“里面有东西。”有什么东西在粘稠的液体中跳动,肉眼很难捕捉,要极仔细才能看得见。“黑色的吗?”燕灼俯下身,睫毛都快碰到针管。黑色的小点在针管里活泼地四处游荡,曲砚眯着眼睛应声:“嗯,你看,它像是有生命一样……”针管里的东西绝对有仔细研究的必要性,曲砚把它塞进袖口,拿着笔记本趴在燕灼的背上,手指缠着燕灼的发丝说:“双城太远,越山……暂时还不能回去,我想好了,咱们去邺风研究所。”燕灼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一大半打在他脸上,他甩了甩下巴问:“为什么去邺风?”曲砚思忖着说:“我一直想不通,你潜进邺风,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那为什么在吴浪的调查中,异能者失踪的原因都指向邺风。”“你还是认为邺风有问题?”松开手指,发丝有点打卷,曲砚说:“要么是吴浪在撒谎,要么是邺风真的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吗?”“不确定,说到底以上这些都是猜测,但邺风会欢迎我们的。”曲砚指腹摩挲袖口的针管,眼中闪过势在必得,“这个东西他们一定很感兴趣。”照旧是两下重一下轻地敲门,门内没像以往两次那样悄无声息,曲砚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开门的人却在瞬间往后退了退。是因为燕灼身上穿的衣服,曲砚反应过来说:“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