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昕依旧是在半夜醒来撕血迦的,却无意中看到了在院子外提着木桶往鱼池灌水的水月溪。
院子有一口井,在花圃在最深处,大概是为了浇灌花圃而特意挖的。姚昕觉得,应该再从井口处引一个小口子,自动往鱼池里注水才好。
她正这么想着,刚提了一桶水过来的水月溪忽地看向了她这里。
仿若能透过窗纸看到她似的。
姚昕也不知怎的,当即做贼心虚似的跑回了床上,装作睡得正熟。
闭上眼,耳朵变得格外灵敏,她听到水月溪倒水的声音,还听到木桶放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听到风吹得青木神树飒飒作响的声音。
随即她还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步伐的声音。
是水月溪走了过来。
姚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方才拆了绷带还没重新包扎!
但这么晚了,水月溪应该不会来她屋子里。
然而事实上却是,水月溪不仅来了,还推开了她屋子的门,走到了她的床边!
姚昕:!!!
屋子里升起一股亮光,是水月溪点燃了烛台,她坐在姚昕的床边,瞥了眼一边带血的绷带,目光深沉地盯着床上假睡之人,声音有些低沉。
她说:“昕儿,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做?”
姚昕不动,坐实自己睡着了的这个假象。
水月溪也不恼,她将烛台放在床头的矮桌上,随手拨动了一下带血的绷带,入眼就看到几块极小的血迦在那绷带下,她眸子当即暗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冷了下来。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不醒,床边的人就真要生气了。
姚昕虚弱地睁开一隻眼,假装对水月溪的出现很意外:“岑溪,你怎么在这儿?!”
“我叫你别装了!”水月溪是真生气了。
姚昕被她吓了一跳,当即坐了起来,牵扯到左臂的伤口,疼得一瞬间龇牙咧嘴,但她此刻关注不了自己的伤口,她的心臟在胡乱跳动,目光落在那带血的绷带上,正要为自己辩解,身上的被子就被水月溪一把撩开!
纯白的里衣早被鲜血染红,就连床上和被子上也被染上了红色。